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捻梅为魂

作者:袁艳阳 来源:原创 日期:2016/4/1 15:07:48 人气:509 加入收藏 标签:

《捻梅为魂》

袁艳阳 ◎ 著

袁艳阳,出生于1980年,麻城人。湖北省诗词学会会员,湖北日报传媒集团《楚天法治》、《前卫》杂志特约记者,黄冈市作协会员,麻城市文艺家协会理事,罗田作协会员。其作品发表于国家,省、地等报刊杂志。其中,散文《梦绕袁家山》,荣获全国群文系统文艺作品最高奖、《大山里的姑娘》荣获全国群文系统文艺作品优秀奖、《我与大别山文学不了情》获《大别山文学》创刊65周年优秀奖、诗词作品在“颂歌赞药王”诗词楹联评选活动中,荣获诗词优秀奖。

目 录目 录

contents

序………………………………周光辉

杜鹃花一般的女子……………王红灯

融入一片真情…………………罗登廉

梦绕袁家山/19

奶奶的小屋……………………21

你在他乡还好吗………………24

思念的季节……………………30

乡村的黄昏……………………32

梦绕袁家山……………………34

酒过三巡………………………39

外婆……………………………43

童年的回忆……………………46

大山里的姑娘…………………48

红袖飘香………………………50

寻你……………………………54

捻梅为魂/57

掬一缕春风……………………59

我与《大别山文学》不了情

…………………………………61

茶花园中的守候………………65

《美丽麻城》序………………67

捻梅为魂………………………69

相逢在春天……………………71

指间文字………………………73

走近九寨………………………75

路人……………………………78

阳光书吧 今天你去了吗

…………………………………79

走过映秀………………………81

岁月中的点滴…………………83

众人划浆扬大帆………………85

演奏杏林祥和之音……………88

根植老区的添砖加瓦人………92

水到渠成滋润乡亲……………98

菜籽女人/103

菜籽女人

(一)…………………………105

(二)…………………………110

(三)…………………………115

(四)…………………………119

(五)…………………………124

(六)…………………………128

镜花水月

(一)…………………………132

(二)…………………………136

(三)…………………………141

(四)…………………………146

(五)…………………………151

(六)…………………………156

(七)…………………………160

湖面上的女人…………………165

《捻梅为魂》出版文友妙文集锦/169

吴昌发 王树良 马福崇 周杰民周光辉 周胜辉 廖迎春 胡庆宏 林志谋 李文涛 刘兴仪 徐其江 彭绍祥 关 琼 汪正东 鲍海涛 袁仕宁

后 记.. /174

◎ 周光辉

认识袁艳阳,是从文字开始的,那还是在2013年的一期《大别山文学》上,读到了袁艳阳写的两篇散文,一篇是写老家袁家山的,另一篇是回忆她儿时与奶奶相处的一些趣事,文章的乡村味很浓,字里行间嗅得出泥巴的味道,很有感染力。后来又陆陆续续地在黄冈日报副刊和鄂东晚报副刊上读到一些袁艳阳的作品,这使我对袁艳阳的印象更深刻些。袁艳阳是盐田河人,是我的小老乡,正因为有小老乡这丝情结的缘故,袁艳阳出版散文集《捻梅为魂》,约我作序,我毫不犹豫地应允了。

作家贾平凹办了份专门刊登散文的刊物,叫美文。一个“美”字就把文章的性质定论了。美字是不能乱用的,生活过得滋润,叫美好;人长得漂亮,叫美人;文章写得好,叫美文。看来,把散文叫美文,是最恰当不过的了。不过,这种境界是好难达到的,它除了有精神层面的见解、优美的意境外,还要有清新隽永、质朴无华的文采。袁艳阳在《捻梅为魂》这部集子里,共收集了36篇散文随笔,看得出,作者在写作过程中是作了努力的,无论是在情绪的酝酿、情感的渲泻、情缘的投入方面是下了些功夫的,里面不乏有些好的作品。

也许是山里人的原故,我喜爱那的些带有浓郁乡土气息的文章,像《梦绕袁家山》、《奶奶的小屋》、《乡村的黄昏》、《大山里的姑娘》等……这些能够唤醒我的一些记忆,把我也带到那魂牵梦绕的山庄,记起那些似乎早以忘却的往事,记起那些逝去的长辈,记起那些儿时的伙伴……也许这就是文学的魅力,它能让一个人的情绪发生一种质的变化,促使个体生命在它的延续中归真向善。

袁艳阳是一个很坚强快乐的女人,我称她女孩子,成天乐呵呵的,但坚强快乐并不等于没有忧伤,如果一个人不会闹些情绪,是不会写文章的,情绪是写散文必备的条件之一。袁艳阳以其女性特有的情调,站在女性的角度,写了些关于同情女人的作品。比如《菜籽女人》,这篇作品可作小说读,也可作散文读,文章有些私人化写作的倾向,但文章那情绪化的诉说,灵魂的挣扎,还真的道出了一些东西,正应了那些专门研究散文创作的专家们所表述的观点——散文创作必须有诗性般的追求。当然,我也不能说袁艳阳的散文创作十全十美,作为一个业余写手,能够在物欲横流的今天,还能辟一块净土,坚持文学创作,就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了。

袁艳阳勤奋的创作,当然也获得些美好的收获,2014年袁艳阳创作的散文《梦绕袁家山》获得了由文化部文化司举办的“全国群文系统文艺作品选最高奖;同年还获得由市文化局、《大别山文学》编辑部举办的大别山文学创刊65周年征文优秀奖。袁艳阳很年轻,还会写出更多更好的东西,我真心地希望这位小老乡能够在她的坚持中获得文学的真谛,在文学的百花园中占据自己的一席之地。

(周光辉,现任湖北省麻城师范学校、麻城理工学校校长、麻城电大校长、麻城职业技术教育集团校长。系中华诗词学会会员、麻城诗词学会名誉会长。)

◎ 王红灯

杜鹃花一般的女子

麻城历来文脉昌盛、翰墨飘香,古有麻城进士榜,明清美名扬。如今,伴随着经济的大发展大跨越,麻城的文化也实现了大发展大繁荣,一批批作家、文艺家纷纷从台前幕后走进世人的目光,而“麻城有群女作家”,更是传为鄂东文坛乃至全国文化界上少有的佳话。袁艳阳,就是这群女作家中的一位。

认识艳阳的时候,我们都还年少,只知道她来自龟山深处,那里有泥泞曲折的山路,那里有淡淡的兰草花香,那里有高耸入云的龟峰,那时候的杜鹃花“藏在深山人未识”。许多年后,麻城的红杜鹃已家喻户晓,并走向世界。“人间四月天,麻城看杜鹃”已成为麻城最响亮的城市名片,红红火火满天霞光。

一个安静的午后,在一张报纸上,我的一首现代诗与艳阳的《童年的回忆》成为邻居。于是,怀着一种惊异的心情,读着她的文字。《童年的回忆》中,那个毛丫头活脱脱地出现在我的面前,她那“发黑的木器,老得只剩下木桩的枫树,日渐干涸的水塘,香香的兰草,嫩嫩的茅针,甜甜的野果,一颗颗板栗在枝头裂开了嘴……”这是充满泥土芬芳的真实乡村生活。更重要是还有爷爷的爱,爷爷的爱是从山中带回的“清香的兰草”“鲜嫩的茅针” “剥好的板栗”“烧好的黑糊糊的红薯”“如今,在不同的碗里或是不同的桌上吃不出当年的味道”,其实这是爱的味道。她的文字让我也回到了那个久远的年代,回到了有爱的故乡。

之后,在黄冈日报上,读到了她的《大山里的姑娘》,让我看到的是一个“清新素净,温婉可人,秀发飘逸”扎根大山,致力于教育事业的美女教师。她如“丰收的农人”,她如“放牧人醉心于大草原美丽的花儿,还有那雪白的羊群,奔跑的骏马……”

在一次文友聚会上,我和她再次邂逅。她还是那样的活泼,还是那样的开朗,笑起来依然那样灿烂,只是再也不是缺着门牙的小姑娘。后来得知艳阳有着人生的许多坎坷,有着一般女子不能承受的痛苦。走进她的《捻梅为魂》,让我走进了一个冷冰冰的世界,不了解她的人一定不知道这便是艳阳的作品。她“曾经在有风的夜晚,用一盏孤灯,擦亮清词绝韵,温暖若水的心。风动还是帘动,我无从知晓。任凭风声,将整个深夜踩响,无数风中关于梅的故事,随缘起,随缘灭,随风散……”她“幻想自己便是那位额间点着梅花妆的女子,衣袂飘飘,碎步轻移,轻歌曼舞于梅花园中,一蓬如瀑的青丝随风飘飞,该是多么的惬意;”她“无数次去踏雪寻梅,寻找雪地上的一抹嫣红。站立在茫茫雪原,于困顿中。突然见梅把雪穿成美丽的嫁衣衫,守望着一份隔世情缘,等待着那个与之有着丝丝牵绊的人,许下雪一样的诺言,梅一般的誓言;”她希望“下辈子便做一个梅一般的女子,霓裳羽衣裁梅而成,在凛冽的寒风中,与漫天飞舞的雪花一起绽放,缕缕馨香,难以捕捉却又沁人心脾;”她“便是梅一样的女子,淡定自如,凌寒自开,摇曳一冬,飘逸一世……”其实,她并不是冷冰冰的女子,她只是拥有梅一般品质的女子。

现实中,她如同美丽的红杜鹃一样,阳光、灿烂,有着一颗闪闪的红心!《乡村的黄昏》里,“父亲把水送到我手上。我又把水推给了父亲,还是你先喝,父亲笑了……”她爱着父亲;《你在他乡还好吗》里“只是,我的弟弟,你在他乡还好吗?”她念着弟弟;《奶奶的小屋》里“那高大的枫树,都已老去,枯萎在世俗的风里。在时光中流浪的内心,在幸福的呼唤里真正充满过多少的爱意和快慰,无人知道,无人知道我内心总和这小屋联系在一起,这是生命给我的印记。”她的心与奶奶联系在一起;《红袖飘香》中,梦瑶的“我想你,想你的时候就到你房间,拉住你红色羽绒服的袖子,就像拉住你的手一样,你衣服的袖口总能飘出各种香味来……”梦瑶也让她关注不已;《外婆》中“人活着是一个生命的过程,外婆儿孙满堂但还是孤独终老,她只是农村许多老人中的一个……”对于外婆的逝世,她伤着心。

《路人》,她观察到是一个孝心不错的男子,《酒过三巡》她看到的是一位忠孝十足的公务员,《走过映秀》她怜悯着逝去的孩子,《阳光书吧,今天你去了吗》她又爱着自己的儿子,爱着文字,《岁月中的点滴》她更爱着自己的学生,她的细致入微,她的止于至善,让我深深感叹。

12从她的获奖散文《梦绕袁家山》和《我与大别山文学不了情》中,让我知道,她对于袁家山的依恋,对于奶奶的依恋,对于文字的依恋,起源于那股惠兰风,发展于她的不断学习和对文字无限的热爱。《指间文字》中她的“深刻的论文是我的导师,深情的散文是我的亲人,数不胜数的诗词是我的朋友,浪漫的小说是我的情人……”足以说明她用“文字构筑自己对生活的希望,编织对人生的梦。”

《菜籽女人》中的蒙蒙有着菜籽一般的命运,她坚强地生下孩子,当天出院。她倒下去的一瞬间看到的是:“一场风雨过后,她种的菜东倒西歪,白须须的根盘根错节地裸露在满是石渣的土面上,那瘦弱的主根顽强地往土里扎,坚硬的土地把主根拱出一大截。”此时,她看到的是菜籽的命运,一如自己的命运。蒙蒙之后面对的一切,无论是半夜满大街一人为孩子买退烧药,还是一个人抱着孩子去校长家讨债,亦或是抱着孩子去应聘找工作……她都相信“前段时间一位算命的先生说过,一年一年过去,男人年纪大点,脾气会慢慢地好起来,慢慢地会把心放在她的身上。”她笔下的菜籽女人,对今后的生活是充满希望的。艳阳对生活也充满了憧憬。《镜花水月》中她描写的是现实生活中一段不被世人祝福和肯定的凄美的爱情故事,她说“这是一个人人憎恨出轨,却又人人都希望别人为自己出轨的年代”,深刻地反映了人性的另一面。

艳阳就是麻城龟峰山顶杜鹃花海中那红艳艳的一朵,当淅淅沥沥的风雨过后,与绿油油的草地衬托辉映,更加光彩夺目,艳丽迷人。

(王红灯,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麻城市作家协会副主席兼秘书长,现任麻城鼓楼办党委副书记、主任)

◎ 罗登廉

融入一片真情

欣闻艳阳要出文集,甚是高兴。这首先是为其人生与创作做的阶段性总结,其次也向大家传递了一种至亲至爱的人间真情。二者合而为一,相得益彰。这好比是人之两足,不仅相互依存,共同进步,而且缺一不可。

艺术家的生活及其艺术创作往往是相互影响的。我有一位朋友是个年轻的女画家,她总是打扮得很得体,走路的姿态可与专业的女模特相媲美。我问她,为何要去做这样刻意的装扮。她说,工笔画家穿衣打扮一定要像画中的人物一样,这样才能画好工笔人物。这是对生活和艺术最形象的阐述,也是二者相互呈现、相互影响的结果。同为女性,其情怀与对生活和艺术的感悟有着相同的默契。书与画有“同源”之说,不光是书画,艺术本无界,皆是如此。绘画艺术与文学艺术,无论是用色彩与线条这种特殊的话语方式,还是通过语言文字的陈述,都在向我们诠释了人生的极致与生活的绚丽。

我怀着画家对生活与艺术样独特的情怀,读了艳阳的某些作品。在这个过程中,我不仅回到了遥远的故乡,聆听到了乡音,感受到了乡情,而且更为重要的是让我体验到了一种浓浓的情谊。那种情谊仿佛可以触摸,而且可视、可闻……充满灵魂的动感。

无论是《梦绕袁家山》《奶奶的小屋》所表达的对亲人与故土的留念与眷顾,还是《大山里的姑娘》的诚朴与坚守,或是《菜籽女人》的苦难深情,每一个人物、每一个细节都注入了作者浓浓的情意,同时也寄托了作者无限的喜悦与哀思。无论是哪一种表述,都丝丝入扣,如涓涓细流,滋润着我们的心田。正如我在《对生活和艺术的回归》一文所说:“从生活到艺术,犹如从出世到入世,完成了一次涅槃的壮举。每一次腾飞都是精神的皈依,每一次倾诉都是心灵的洗礼,每一次描绘都是美的聚集。这是艺术的感召带给我们的震撼。

”可见,文学艺术成功的关键不是技术和形式的技巧,而在于它所包含的精神内容。在读艳阳作品的过程中,心灵的体验尤为强烈。

《相逢在春天》与《捻梅为魂》虽然描写的是两个不同的对象,但文化内涵与思想内涵同样深刻。前者是地域文化和历史文化的深切交葛。两种文化的相遇,既是一种必然,也是一种巧然,如同一段千古佳话,在历史的长河中灿若星辰。读历史,15走进历史,感悟历史,不仅使我们感受到了岁月的风尘,同时也置身于茫茫史海中,让我们欲罢不能。后者更注重思想内涵的挖掘,作者以梅为依托,以梅为媒,以梅为出发点,呈现了一种由爱生情、由情明志的柔美情怀。梅本是寒冬的娇子,但在作者的笔下却幻化成女性特有的“妖娆”,闪烁着独特的思想光芒。

对艳阳的作品无法一一道来,取一栗以观沧海,如百花争艳,竞相开放。我在这里所提到的篇章也绝非作者神来之笔,孰是孰非只能让诸位读者自己去品读。当然,从“写作”到“创作”需要一个漫长而艰苦的过程,要经历一段从“尝试”到“熟悉”再到“成熟”的心路历程。这是每一位写作者的必经之路。大千世界本无“完美”,但人类总是在不断地为“完美”而求索。艳阳也不列外,尽管她的某些作品有着这样或那样的小小瑕疵,但她在文学道路上的执着追求,是我等要加倍学习的。我会在北京默默地观望着,期待她多出作品、出好作品。

这些年来,家乡的文学事业获得了蓬勃发展,甚是喜人。如金仕善老先生和缪益鹏、董胜来的小说,熊明修的诗等等,数不胜数。当接到艳阳的电话,嘱我为序时,的确有些诚惶诚恐,因为家乡文学界确有不少卓有成就者,而且大多都是我的前辈,无论是人品还是文品均为上乘,唯恐在此班门弄斧,落得笑柄。但又盛情难却,只好大胆为之。

记下短文是为序。

(罗登廉,作家、文艺评论家,曾发表各类文艺作品16百余万字,其作品曾获老舍文学奖等奖项。现任《中国基础教育参考》执行主编。)

中国作协全委委员,河北省作协主席关仁山送给作者的字

梦绕袁家山

原来,我的灵魂,依然留在袁家山。原来,我早已把梦,遗留在袁家山的稻草堆旁,原来,我早已把思念,融进了袁家山的炊烟。

岁月流逝,你不曾消逝 (作者的奶奶)

奶奶的小屋

汽车在蜿蜒的山路上飞驰,把一个个村庄都抛在后面,留下的是一路尘土,远处依稀是家的方向,依然是我梦的摇篮。

思绪穿过时空,回到儿时。那巍巍的青山,丰收的田野,几声鸡鸣,几处牛哞,高大的枫树,低矮的小屋,那是奶奶的小屋。

炊烟袅袅的烟囱里,飘出的是浓浓的亲情。那黑黑的大锅边,是我爬在旁边守候的希望。记得那时候,我还小,父母都忙于生计,便由奶奶来带我。生病感冒的我,鼻涕眼泪直往下流,浑身无力,但一听说奶奶给我要下面条,我就十分兴奋,于是我就屁颠屁颠跟在她后面,看她给我准备下面的作料。她从地里把葱连根拔起,摘掉葱叶尖上的死叶子,剥去葱身上的老茎,把葱根洗得白白的,白得比水塘里的水还透。回到家,再用自来水清洗好几次,直到干净了,她再把葱根放在砧板上,切下来,21只切葱须,把靠近葱身的地方也切下,丢掉。然后把早已准备好的干净生姜,切成末。一切准备就绪,奶奶就往灶堂里添柴禾,我在旁边一个劲的催促,加一把柴,再加一把,奶奶就用火钳按照我的指挥往里加柴,灶堂里冒出浓浓的烟,熏得我直流眼泪,然后跑出奶奶的小屋,等我再进来时,红红的火苗已经在舔灶门了,大锅里的水发出滋滋的声音,生姜和葱的香味在小屋里弥漫。看我进来了,她就起身站起来,回到灶堂旁,把挂面条从纸筒里抽出来,轻轻丢在烧开的葱姜水里,等到面条全部沉下去,她拿起锅铲,轻轻一拨动,锅边又发出滋滋的声音。然后又回到灶堂下,添柴禾,这时我可不敢再叫加柴禾了,只是爬在锅边,老远的目不转睛的盯着锅的面汤水,奶奶也会高兴的说:“好了,马上好了,阳阳马上就可以发汗吧。明天就好了,再也不生病了。”我可没有听这些,只想着锅里的面什么时候好。感觉又过了好长时间,奶奶把葱花丢在面汤里,用筷子把面条夹起来,大约夹了三次,再用锅铲盛面汤。一碗白里夹着绿,绿里渗着黄的面条下好了。于是,我狼吞虎咽起来。吃完后,奶奶迅速把我送到床上去,给我盖被子。第二天,我奇迹般的好了起来。

青砖块围着的火炉旁,围坐的是幸福的一家人。每到隆冬季节,奶奶都会烧米酒。她在吊锅上先把水烧开,把米酒坛子拿出来,一打开,所有的人都能闻到一股诱人的酒香味,这个时候,我就忍不住把手指伸到坛子里,手上沾住一两粒米,然后就添手指,把酒米粒放在嘴里,久久不愿咽下。等我回过神来时,奶奶早把她做的酒一大勺一大勺地放进了烧开的水里,直到再次水开了,酒好了。奶奶会给母亲和婶婶们盛酒,还边盛边说,这酒喝了开年你们身上的湿气会消除。于是,母亲和妯娌们一人一大碗,你说我笑,开始喝酒了。我在旁边,香香甜甜地喝了半大碗。

那年的天空很蓝,那年的笑声很甜。那年小小方桌边,是奶奶递过的一盘菜,清香碧绿小苦瓜。这是奶奶在小屋外的角落自己种植的一棵苦瓜。记得当初种的时候她会提前围一个小土堆,里面有很多猪粪便,然后过几天再把苦瓜苗植在中间,开始每天早晚浇水,以后就慢慢减少了浇水的次数。不经意间,苦瓜就挂满了枝头。奶奶会把嫩苦瓜摘回来,洗净,掏去里面的籽,再洗。把锅的油烧热,把蒜头丢进去,再加苦瓜,大火炒。还没起锅,奶奶就叫喊着,把父亲叔叔们都呼唤来,她说吃了苦瓜的人会不怕吃苦。嘴馋的我挤在父亲身旁,也吃到了苦瓜。原来,苦瓜一点也不苦,倒是吃过之后,嘴里还有丝丝甜甜的余味。

汽车快到垸口,奶奶的小屋在眼前,土砖青瓦小屋,烟囱已残缺不全,偶有鸟儿停在上面,冷冷地叫两声。下车,走进小屋,灶台已经破旧,上面厚厚的一层灰,火炉也不见了,剩下的也只有几根柴禾,堆放着横七竖八的杂物。我却在这里不断的搜寻,搜寻曾经所拥有的一切。

站在这里久久不愿离开,垸里要修路,奶奶的小屋在垸口,拆掉路会更宽。我爬上梯子,扒开瓦片,一片一片的递下去。我再也无法用这双手去触摸小屋在身体深处的温度,悲欢离合在时间的沙漏里不过是生命活着的影子。

那高大的枫树,都已老去,枯萎在世俗的风里。在时光中流浪的内心,在幸福的呼唤里真正充满过多少的爱意和快慰,23无人知道,无人知道我内心总和这小屋联系在一起,这是生命给我的印记。

作者文中的弟弟(左一)

你在他乡还好吗

导读:驶向远方列车的汽笛偶尔会响起,远方的天空蓝得更加美丽,飘向远方的云朵似乎触手可及,远方的电话依然会响起,依旧传来许多令人高兴的消息。只是,我的弟弟,你在他乡还好吗?

弟弟又把六百元钱打到我卡上,等我确认到账后,他一再叮嘱用三百元买父亲的降压药。这次是弟弟过年到现在第六次打钱到我卡上,每次都是三百元花在父母身上,另外三百我交到父母手上,给他们花。弟弟在黑龙江工地上扎钢材,平时不发工资,只是每个月有一千二百元的生活费,每次的六百元都是他自己节省下来的。我和父母也一再地叫他不要再往卡上打钱,他总乐呵呵地应允,但每到月底还是把钱打了过来。从取款机上拿出鲜红的毛爷爷时,许多的往事便又会如电影般在我脑海里播放。

摸“秋”往事

那是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每次上学放学弟弟都会等着我,让我跟他一起走,有调皮的同学扮“鬼”脸吓我时,我总是被吓得大声尖叫,弟弟就像是个大男子汉一般,冲在前面为我壮胆,还不停说:“姐不怕,他只是玩猴把戏的!”每当这个时候,我就感觉自己有了靠山,心也就不再胆怯了。那是八月十五的傍晚,我和弟弟一起洗了澡后就跑到稻场上玩,听垸里的四奶奶说,今天晚上可以摸“秋”,我和弟弟睁大眼睛,让她对摸“秋”的事娓娓道来。原来,摸“秋”就是天黑后到甜柿子树上或是随便什么果树上去摸下果实,吃了后的小孩子就不会长痱子,会在班里考第一名,大人吃了后不生病。而且这一天随便去谁家的树上摸“秋”,都没有说你是偷。我和弟弟听到这里,高兴得不得了。弟弟跟我说:“姐,走,我们一起摸‘秋’去。”“可是,我不敢爬树呀!”我焦急地说。弟弟说:“这不是你的事,这是男人的事,你吃了摸“秋”的东西就可以得第一名了,你在班里总是第二,我可以不吃,我总是倒数。”说着,就拉着我的手跑到垸口路边的一颗甜柿子树下。“姐姐,你在下面等我,我白天上学路过这里时看到一个好红的甜柿子。”没等我回过神来,

弟弟已经不见了,天黑了,我也没看清他在什么地方?“荣伢,荣伢……”我叫了很长时间,没有听到他的回应。“荣伢,快下来,我们回去,等下爸爸知道要生气了。”还是没有回应。我意识到,情况不妙。刚才,看到有一个人影去路边的茅房,我就大声叫“快来救我的弟弟,他不见了。”一瞬间,来了许多人,把弟弟抱走了。那一夜,只有奶奶在家,那一夜,我不停的问,弟弟去哪儿了。奶奶眼中含着泪,坐着一动也不动,她告诉我,弟弟明天就会回。

可是,第二天不见弟弟回。时间一天一天过去,我上学也不见弟弟,只有一个人走。垸里的同学都不跟我走一起,他们议论说我好吃,要弟弟摘柿子,弟弟把头摔破了,在医治。我的心一下子凉了,都是我不好。那段时候,我度日如年。

终于有一天,弟弟回来了,也能正常上学了,但他失去了曾经的调皮和活泼,话语也没有以前多了。父亲除了买一种叫“补脑汁”的药给弟弟喝外,还每天早上用参须煮粥弟弟吃,可弟弟只吃一小口,说:“不好吃,我不吃,叫姐吃。”就这样,我天天都能吃到参须粥,三个月下来,我长得有些衣服也穿不了,很紧,而我的弟弟,还是那样的骨瘦如柴。

二元钱

上初中时,我又和弟弟在同一所中学。我比弟高一个年级,那是一所寄宿制的学校。每周放一次假,星期六放假,星期天下午到校。每到插秧或是农忙的季节,星期六放假时弟弟都会很忙,别人田地里需要水时,他会把家里烧柴油的抽水机拿到垸里或是邻村里去帮人抽水,把赚来的钱给妈妈保管,妈妈每个星期发二元钱给他,作为他的零花钱。其实零花钱我是没有指望过的。因为父亲每次去城里办事都会带些零食回,一回来我和堂弟堂妹都围上去,眼巴巴看着父亲手里的塑料袋,父亲一打开,一股诱人的香味扑鼻而来。父亲说是面包,可只能男孩子吃,女孩子不吃。我和堂妹们就失望地走开了,以后父亲再去办事回来时,我和堂妹们都不会再围上去,只有弟弟和堂弟们冲上去,异常兴奋。但,每次弟弟都会偷偷给我留一点,让我尝尝鲜。而多年以后,堂妹偶尔也会提及这件事。所以,我是万万不可能有父母给的零花钱的。但周日上学,弟弟都会找各种理由把垸里的同学支开,然后把二元钱塞到我手上。说:“姐,这是你的零花钱,我担心你没有钱用。”“我不要,这是妈妈给你的”我说。“你不要,你不要我就撕掉,我们都不用。”弟弟坚决地说。他每周都会以同样的理由让我接受他的二元钱。在美好的初中时代,我总能如愿买到我的各种必须的文具,各种学习的试卷。也如愿地考取了我梦想的学府。而我的弟弟,上完初中就辍学了。

当父亲

多年以后,弟弟个子长得很高,但仍然瘦弱。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他也如愿找到了自己心爱的人。第二年冬天,弟媳的预产期到了,他们一起来城里,准备在市医院待产。弟弟搀扶着弟媳,把弟媳扶在椅子上坐着,还飞奔着去买水和小零食送到弟媳和我的手上,叫我照顾好弟媳,然后就放心地去办理各种手续。

弟媳生完孩子后,弟弟在医院里楼上楼下忙来忙去,可他却总是乐呵呵的,一会儿抱着他的孩子去洗澡,一会儿给孩子换尿布,一会儿给弟媳喂红糖水,一会儿又去叫医生……我在一旁帮忙时,他都叮嘱我这要小心那也要轻拿,一怕吵醒孩子二怕吵醒老婆。他每天守护在病房里,洗孩子的尿布,衣服,哄孩子睡觉、喂孩子喝水、买东西给弟媳吃、可自己总忘记吃饭。在弟弟的精心照料下,到出院时,孩子长得白白胖胖,弟媳也恢复得很好。可我的弟弟,他更瘦了。

黑龙江的电话

一个电话连续响了十几次,上面显示黑龙江大庆,由于没有接陌生电话的习惯,再响我也不会接的。可是过一会儿,来了一个短信,翻开一看,姐,是我,快把你的帐号发给我,我打点钱给老头老娘。见是弟弟的电话我就迅速地回了过去,他只是简单地说了几句,叫我把账号发给他,就挂了电话。

没过几分钟,我手机短信显示我的卡上有六百元钱到账。其实弟弟以前在广州一个出口灯具的公司,当组长的他倒是很轻松,可他总把自己弄得不轻松,没事时总跑到线上去帮大家做事,因为那是计件公司,算起提成来却又是大家的。他在厂里住,也在厂里吃,一个月下来,也没怎么花钱,他手机里厂里都会冲二十元话费,在厂里打短号总是免费的,手机也不会停机。弟弟很少打电话我,我知道他是为了节约,他也从来不逛街买衣服。只穿厂服。一年下来,弟弟也能存六七万块钱,可是太节约,生活太差,他总是很瘦弱,有一次还贫血晕倒。一家人都很担心他,叫他不能太节约,他总微笑着说知道,可是一离开大家,他还是我行我素。

四叔这次当了个家,要弟弟辞去广州组长的事,到黑龙江自己的工地扎钢筋。虽然很辛苦,但在生活上也能照顾到弟弟,免得他一个人不会照顾自己。

弟弟答应了。可是广州的厂里打了很多电话,一定要他去。他都婉言拒绝了。

听人说扎钢筋也不是一件很轻松的事,但我相信弟弟一定能适应,因为他是一个异常能吃苦的人。当坐在办公室开着空调游览网页时,总能想我的弟弟,这时的他一定会挥汗如雨不停的忙碌,他也总会冲在前面,使出自己全身的劲,卖力的搬运着钢筋;当我拿起茶杯开始喝着清香的绿茶时,弟弟此时也许正拿着大水壶,大口大口地吞咽着白开水;当我坐在餐桌上,不知筷子该夹什么菜时,弟弟这个点也正拿起大钢钵,蹲在没有成形的建筑工地上,与他的同事们排成各种队形,把饭大口往嘴里扒,还津津乐道地与同事们拉扯闲谈……

弟弟今年的每个月都会打电话。

他告诉我,他在黑龙江常常去跟叔叔一起聊天,叔叔对他太好了,他要跟叔叔买东西,又不知买什么东西好。有一天,他跑到大超市去买了两大罐蜂蜜,送给叔叔。叔叔说不喝蜂蜜,他放下就跑了;又有一天,他跑去买了个西瓜送到叔叔房间里,叔叔不在,他放下就走了;还有一次……

他还告诉我,垸里去了很多人,他过得很开心,每天五点就下班了,很轻松。他偶尔也请垸里的人一起到外面上一两回餐厅,大家还一起闲聊。

他告诉我,他想一家人一起自驾游。姐姐考了驾照,回来我给钱姐买车。可我的弟弟,他自己衣服和鞋子一定要到最不能穿了才买。

就在前几天,听垸里的人打电话回来说,弟弟扎钢筋把手弄伤了,这些他都没有告诉我……

你在他乡还好吗

驶向远方列车的汽笛偶尔会响起,远方的天空蓝得更加美丽,飘向远方的云朵似乎触手可及,远方的电话依然会响起,依旧传来许多令人高兴的消息。只是,我的弟弟,你在他乡还好吗?

思念的季节思念的季节

这个九月,微微的风带着几丝寒意,心扉上的伤疤再次被揭开里时,已是泪流满面;这个九月,思念如一座小小的坟墓,我在外头,你在里头。远处依稀看得见家的方向,也看到见你在垸口守望的身影;听得到你亲切的问候,欣慰的笑声;闻得到你煮的鸡蛋面香,还有你随手递过的小甜柿子的香甜味……冷冷的风吹来,一切就是从前的事了。泪水却禁不住从我的脸旁不断的滴落。

走进你的房间,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过,里面还有你的气息。你睡过的床上,看不见你最爱的深蓝色大布被子,只有空空的一张床。不记得多少次我睡觉掉到到地上,是你抱我进温暖的被窝里,朦胧中,有你的温暖作伴,我的梦都会很香。那面绿色的小镜子,拿在手里一如从前的可爱,可上面沾满了厚厚的灰。擦掉灰,我看到了镜中那个扎着小羊角辫的,露出甜甜笑脸的自己,还有你用布满老茧的手在帮我带上那条红色的飘带。你还说:“女孩子一定要常常照镜了,照镜子可以端正衣冠。”窗外的风吹来,镜中人未变,却已不再是当年的小女孩,也看不到你那慈祥的脸了。我知道,你已走远。但我却从未忘却对你的思念,一如曾经你几十年来你对我默默无闻的关心。

站在你的坟墓前,静静地看着你。拜台前的茶花都已调谢,旁边几片残花也变成了深红色。跪在这些花瓣中,用最古老的方式祭奠你,那就是给你烧纸币。奶奶,你听得到我的问候吗?你还好吗?在另一个世界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会常常来看你的。没有只言片语,一切还是那么孤寂。纸币烧尽后的灰在风中翻飞时,我就知道你在回答我,也感受到你的存在。想起从前我每次回家看你,你都会道出自己高兴的事情来,从来都不会诉苦,就连生病了都不讲,生怕我担心。一阵风吹得墓旁松枝沙沙作响,枯黄的松针掉在我的头上,随手抓起握在手中,把无尽的思念揉进松针,放飞到风中……

相信不管千里万里,亦或是在另一个世界,你都能感受到,想你,才刚刚开始。

乡村的黄昏

父亲挑着担子在前面,我在后面。这是一个农忙的季节,大家都忙着扯花生,扯完后,在田野里把花生一颗颗摘下来,放在箩筐里,然后挑回家再晒。父亲白天要上班,只能我和母亲帮忙把花生扯好,摘好。到了下班时间,他才赶回家,把花生挑回。每到这个季节,父亲都是繁忙的。整天忙于生计,却也少了好多舒服的懒觉,想他也许也想懒懒地睡上一觉。可是当他的假日来临里,却还起得比平时更早,家里有很多农活需要他来担当。因为我和弟弟都在上学,平时衣食住行,都得花钱,再加上家里赶情搭礼,对于父亲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扁担发出吱吱的声音,父亲的衬衣已湿透了。“爸,歇一会儿再走吧?”我担心地说。“算了,天都快黑了,等会儿你怕。还是你走前面吧?父亲侧着身子,把我让到了前面。父亲就是这样,总是如雄鹰一般,张开羽翼,把我们放在他的翅膀下。在他的呵护下,我们一天天长大,他也增添了许多的白发,更多的皱纹,而他,坚强地走过生活的风雨之后,也隐隐地老去。

一阵微风拂过脸庞,路边山上松枝发出沙沙的声音。突然,山上有一阵莫名的响动,直往路边冲来。“啊”,我大叫。父亲迅速丢下担子,“孩子,别怕”,父亲把扁担握在手中,原来是一只小兔子从山上冲下来。见没事,父亲又挽起箩筐的绳子,继续前行。父亲就是这样,让我很安全,很温暖,有父亲的孩子才是最幸福的孩子。

终于到家了,父亲的汗水从发稍滴下,衣服湿透了。“孩子,赶快喝水,你一定很渴吧”,父亲把水送到我手上,我又把水推给了父亲,还是你先喝,父亲笑了。

太阳已沉到水天交界的地方,天空却还残留着淡淡的红晕,幽兰的天空点缀几颗小星星。父亲就像这太阳,曾经是那么灿烂,他的年龄却被无情的时光擦拭和减少。我就像这小星星,夜幕降临的时候,就会越站越高,越来越亮,越走越远,但我总能感受到父亲给的温暖,很真切。

我喜欢月光如洗的秋夜。站在窗前,思绪穿过时空,回到了儿时的袁家山。蓝天,白云,土墙青瓦的小屋,明净如镜的水塘,绿荫覆盖的大枫树,雨后一片金黄的田畴,还有母亲播撒的希望……

小时候一回家,总先喊妈妈,妈妈应了之后,心就会定下来。人到中年的我一入梦,就梦见了村庄,在村庄游玩后,心也会定下来。村庄是世上最老土的地方,却响着世上最美丽的声音,那便是母亲在垸里唤儿的声音。村庄是世上最不起眼的地方,却生出人世间最感人的乡情,那份情总让游子思乡梦回时泪流满面。村庄有贫瘠的土地,却长出一棵棵参天的大树。村庄是封闭的,却没有将我们包裹,而是让我们化蛹成蝶,在精彩的世界里翩翩飞翔。村庄是落后的,并没有被我们抛弃而成废墟,相反再繁华如梦的都市都挽不住我们回家的步伐,因为那里有我永恒的依恋。

母亲的那锅“鱼擀面”

小时候在农村,父辈的兄弟姐妹多,生活很不宽裕,分家后,一贫如洗。再加上我和弟弟相继出生,父亲身上的经济负担更重。父亲一周回家一次,家里的农活全落在母亲一个人身上。为了能让大家吃饱,母亲想了很多办法。虽然很难,但从来看不见母亲忧愁的样子,也听不见母亲的叹息。粮食不够吃,想着法让我们吃个饱。野菜,红苕、红苕叶,极度的缺乏营养,我们个子小,脸色黄。只有夏季和秋季才是我们改善伙食的时候,因为这两个季节我们经常可以吃到小鱼。那鱼,小肚子,长长的,肥肥的,味道十分鲜美。小鱼的繁殖能力特强,数目众多,我们或钓、或网、或徒手捉,经常是满载而归。弟弟和我把鱼交给母亲,我在身后摇摇晃晃地追赶。母亲接过鱼,清洗、除去肚子里的杂物,一条条小鱼就摆放在盘子里等待下锅。母亲忙着和面,准备做擀面,面要和干一些才行。

花生油的香味混合着花生禾腾起的浓烟弥散开来时,灶间成了最温暖的地方。我们迅速往灶膛里添花生禾,火舌从灶口舔出来。母亲系着围裙,站在灶台前,俨然是一个技艺高超的厨师,我们期待着母亲的下一个动作。

锅里加了葱和酱的汤水,沸腾起来了,咕噜咕噜的。母亲的愉悦伴着锅里扬起的汤水,开始在我们的希冀中歌唱,多美妙的音乐呀!母亲揭开锅,用嘴吹着锅里烫人的热气,手里拿着擀好的面条,熟练地把一根根宽面条放进高出鱼汤稍许的锅边,锅内热气喷出来,我们的心也随着荡漾一下,好香哟。那是世间最香的味道,让我们姐弟垂涎三尺。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母亲开始吹锅盖上的蒸气。揭开锅盖,如同揭开一个谜底。鱼怎么样了?面怎么样了?母亲撒下一大把切的细细的香菜,一点红辣椒。小鱼飘荡着诱人的香气,还没吃,我们都陶醉了。

母亲从不动筷子,只是满足地看着我们狼吞虎咽,笑了。

如今我们都成家立业,经济也好转了。我经常和同事去吃饭店里的特色菜,也有手擀面,每顿都价格不菲,可我再也吃不出儿时母亲做的擀面的味道了。因为我知道,曾经吃的手擀面浸着母亲对孩子的情和爱,天地之间能有哪种美味佳肴比母爱的味道更浓、更纯呢?

稻场的那场“惊梦”

斗转星移,村庄就这样在不经意中成了一部电话,我在电话这头,村庄在电话那头;我在电话这头,父母在电话那头。从此在我不回家的日子里,村庄就如免费的宣传片,在我的梦里重复地播放。

在我儿时快乐的大本营里,有儿时的水塘。还记得我吗?

我们在那里捞过鱼,曾经打扰了你的休息,打破过你的宁静。村旁的大枫树该记得我吗?我们在那里捉过毛毛虫,到中午时,树上满是毛毛虫,只要我一去,便抓很多很多,顺手放一只在妹妹的裙子上,吓得妹妹大哭。打谷的稻场是我最爱玩耍的地方,小伙伴们在草垛旁玩躲猫猫,我在两个草垛间的空隙里将身子挤了进去,并用稻草将自己盖好,谁知好长时间,没有玩伴找到我,我竟然在那里迷迷糊糊睡着了。后来我揉着惺忪的睡眼醒来的时候,已是月亮高挂半空。在我美美地大睡一场时,村庄里却翻了天。母亲找不到我,问和我一起玩耍的玩伴,都不知我到哪里去了,好像一下子从人间蒸发了。可怜的母亲以为我掉到水塘里淹死了,疯了似地和村民们在门前的池塘里用网一遍遍打捞我,可是捞来捞去,也不见我的踪影。母亲坐在池塘边失声痛哭。直到我自己跑回家,母亲才擦干眼泪破涕为笑了。

梦绕袁家山

那年的天空很蓝,那年的雨水很甜。那年的那天喜事连连,挥别稻田里的蛙声一片,红色的录取通知书,连同梦想一起装进行囊。年轻的心像天使一样长上了翅膀,在汽车的鸣笛中飞到远方。

远离了宁静的家乡,走出了袁家山,初识了城市的迷茫,琳琅满目的富足,写满的是我的惊叹。街道上红男绿女的牵手,羞涩了我的目光。一条条五彩的大道,在视线中飘扬。于是惊叹与好奇幻化成种种的希望。

徜徉在城市中无数个日夜里,想象着世界就在我的身边,课堂上我像久旱的禾苗,吮吸着知识的琼浆。我慢慢走近了我的梦想,走进了城市里五彩的霓虹。我长大,我丰满,我张开羽翼,当我独自成为世界,我领悟了绿色和新鲜的空气,领悟37了萌芽和艰难的孕育。

而父母寂寞地越过生活的风雨之后,隐隐苍老。

于是,我在电话这头,父母便在电话那头。

岁月也熏皱了我的脸庞,风雨吹打着我的翅膀。当美酒的芳香飘到唇边时,激情却被时间演化成了沧桑。漫长又短暂的人生路啊,何时才能真正走进你温暖的心床?我用青春谱写了儿时的梦想,却始终解不了心中莫名的惆怅。

多年以后,回到了袁家山,村里离世的老人越来越多,认识我的孩子也越来越少。而我只有站在袁家山的稻草堆旁,心便会被那熟悉的气味点亮,伤被那温暖抚平,从此,我不再忧伤,生命中的熟悉让我也不会迷茫。

原来,我的灵魂,依然留在袁家山。原来,我早已把梦,遗留在袁家山的稻草堆旁,原来,我早已把思念,融进了袁家山的炊烟。

听,记忆里多么亲切熟悉的声音!质朴的笑容在稻场上荡漾,金黄的谷穗在手掌中翻腾,一弯腰一蹲步一扬手,面朝黄土背朝天,凝结成人类永恒的典藏。“嘻,嘻,嘻”,是小孩在嬉戏。欢快的身影穿梭在人流中,稚嫩的歌谣回响在袁家山的小巷。小鸭子嘎嘎嘎,背起书包上学校,你上几年级,我上一年级,上的什么课,语文和算术,还是画图画,画只大K马(指青蛙)……镌刻成生命中最珍贵的记忆。

袁家山如一张网,把我的灵魂和肉体被罩在里面,不管我在什么地方奔忙,袁家山,都会用温暖的怀抱迎接我;袁家山如一根风筝的线,把我紧紧的捆绑在那垸口的大枫树上,不管我在什么地方飞翔,袁家山,时刻提醒我感恩的方向;袁家山如一缕炊烟,时刻唤醒我饥饿的躯体,无论前进的道路是多么的崎岖,都是沿着袁家山的方向,回家。

酒过三巡

回忆对于一个人来说,有时候是快乐的,有时候是沉重的,总之快乐也好,沉重也罢,回忆还依然存在。那是和生命本质联系在一起的体验,或者说,那是生活的真面目。一个人,一辈子,留在记忆里的,是生活赠予他珍贵的纪念,成为血液,在生命里流淌。

父亲走了,走在一个有风的傍晚。

走近父亲,我的心一下如同走进冰窖,我告诉自己,这一切,不是真的。昨天他还跟我一起有说有笑,快乐畅谈,说:“儿啊,喝完这杯酒,我是真的要走了。”“说的么事话。”“我接他的话,你不是爱喝酒,你儿子现在能天天让你有美酒喝,看你舍不舍得走。”“

现在不容我舍不舍得,我感觉自己不行了,不能再等了。这是最后一次跟儿一起喝。”“别说了,我还有事,我走了”。放下酒杯,发动车子,一溜烟我就跑到单位,停好车,匆忙赶到办公室,又投入到紧张而又忙碌的工作之中。

看到冰冷的棺木,我呼唤父亲。“你儿回来了,咱俩来喝一杯。”听不到往日呵呵的笑声,却变成了我冷冰冰的自言自语。父亲是一个普通的农民,三年自然灾害期间,家里无半点可吃的东西下锅,母亲望着父亲的那一小瓶酒出神。

队上的队长垂涎欲滴,说要以80斤红薯换它。队长家不缺吃,队长家就是没有父亲一样在外当兵的远方老表,就是没有一瓶像父亲这样的酒。

“换了吧,能填上十天的肚子。”母亲说。虽然父亲希望一家人能够吃饱,自己也能大口喝酒。但还是把小酒瓶放回到原处,用皱巴巴的纸包好。找着锄头就上山了。

父亲的锄头就像长了眼睛一般,比如说“葛根”,一洗一漂就变成白花花的粉,虽难吃,但毕竟保住了几条性命,又比如说“苦生根”,挖去换少许米,母亲便可煮成很稀的粥,在那个年代让我们总有盼头。

一转眼,我初中毕业了。接到高中的通知书那天,我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跑到队上去告诉正在为挣工分的父母那里报告这一喜讯。可是,母亲并没有像我想像的那样高兴。反而一脸的沉重。那时候,由于兄弟姐妹多,家里已经欠下队里的“缺粮款”。晚上我睡在床上听父母商量:“让伢去学个手艺,比读书强。”母亲说。父亲没有作声。

第二天,父亲只说了一句话。“让伢读书!”打那以后,再也没有见到父亲的酒了,我也如愿上了高中。直至后来,一步一个脚印,考上人人都羡慕的学府,当上了人民的教师。走出了村庄,走进了城市。

我知道,父亲这辈子最希望地就是大口喝酒。二十多年过去,母亲也离我们而去。想要父亲来城里和我们一起住,他说自己一辈子在农村习惯了。习惯蹭在田地边听庄稼拱土的声音,习惯听山里小鸟的鸣叫,习惯站在明山水库边看着远方,想象儿子小时候玩耍戏闹的样子,然后就会偷笑。

每到星期天,我就会去看他,依然会依农村的老规矩,砍上四五斤的一块瘦肉,买一条父亲爱吃的大鲤鱼,再买些菜,带上一箱好酒。

回到父亲的灶间,我就开始忙碌,做好饭菜后。我们边喝酒,边拉扯闲谈。听父亲讲村里的各种故事,各种新闻,还听父亲给我讲大道理,什么在单位要务实,要勤奋,要多学习,在家里要多关心老婆,孩子,少喝酒等等之类。

日子一天天过去,父亲常常会弯着腰,驼着背,站在垸口看着远方……

我照例回家,只是有时单位太忙。放下酒和一些父亲爱吃的东西,屁股还没有坐热,就匆匆返回。每每此时,父亲什么也没有说,也会如同我小时候听他的话一般,不声不响地回到屋里。只是,常常拿些什么“苦菜”,“马齿苋”,“干豇豆”之类的菜让我带回,说这些都是绿色食品。

打开酒瓶,给父亲倒上三杯。只是,大前天,我给他倒的酒他一饮而尽,然而,今天,杯里的酒却还是满满的。

记得大前天,接到他的电话,他说“儿啊,我怕是要走了,你回来。”父亲很少给我来电话。见他这样说,我请好假,买好十五年的白云边,赶到家,做好菜,我陪父亲喝酒,一场酒足饭饱之后,我感觉是父亲想念我了才这样说。

前天,又接到父亲电话,他说“儿啊,我是要走了,想你回来。”父亲从来没有这样吵闹过。以前,他知道我忙,有什么事也不忍心打电话我。见他这样说,我担心父亲有什么心事。买了两瓶二十年的白云边,与父亲再次一起饮酒,还是一顿家长里短,然后又是大道理。“你说你要走,是真要走了?”我说。“看着你这酒啊,我是走不了了。”父亲笑笑。与父亲说话,很轻松,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必考虑很多。就是说错了,他也知道我的心。

昨天,还是接到父亲的电话。他说“儿啊,我真是要走了,你快回来!”感觉父亲太异常,打好兄弟姐妹们的电话,将一个同学送给我的茅台带回家,大家一起陪父亲喝酒。吃好喝好之后,父亲就安静了,大家也就各人忙各人的事了。

到了下午,父亲同夕阳一起走下山岗。

当今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却不见父亲从山的那一边归来,归来喝儿子给他倒的酒。满屋子火纸味,炮竹味夹杂着淡淡的酒味。

看着满满的三杯酒,微风吹来,黑色的纸灰在我身边萦绕,情不自禁地跪下,大叫一声:“我的老父亲,酒过三巡,你一路好行!”

(饭桌上别人讲的故事,然后整理成文)

外 婆

外婆走了,走在凄冷而又饥饿的夜晚。

外婆生了七个孩子,二个儿子,五个女儿。当母亲姊妹们都还小的时候,外婆和外公为了养活七个孩子,拼命的挣工分,要是煮粥吃,孩子们就吃米粒,而他们却喝米汤。再后来外公走了,外婆就一人维持全家人的生计。于是,在家里她带着大一点的孩子拼命种田地,而到了夜晚就帮人做手工活,缝制鞋垫,一做就是就是一个通宵,用这些挣来的钱来供舅舅和姨妈他们上学读书。最后的确没法的时候,母亲和小姨就辍学了。但在外婆的努力下,舅舅和姨妈他们最终也人人上了高中,岁月流逝,转眼外婆的七个儿女都有了自己的家,也有了自己的孩子。大家都忙着自己的一切,谁也没有注意到外婆。而外婆除了做农活外,就成了专门照顾表弟和表妹最贴心的保姆。从表弟表妹还是呀呀学语,到长成大孩子,外婆付出了多少,也许她自己也无法计算。我明白,在外婆的心里,带好自己的孙子,就是她的责任。舅舅和舅妈他们都在武汉做生意,一年很少回家,他们在家里装了个电话,偶尔只是打电话问一下家里的情况。

母亲和姨妈也各自忙着自己的家事,去看望外婆的机会就更少了。只在偶尔在过节时就去半天,吃上一顿饭就走。好像外婆是铁做的人一般,从来没有听说过她生过什么病?也没有听说她因什么不舒服?

近几年,表弟妹们都大了,也都在武汉有了自己的事业。外婆在漫长的岁月中一下子就到了八十三岁了,但她仍住在山里老家。没有自来水,她自己用水桶提水生活,有时孩子们给的一些小钱她都舍不得花,很少上一次街,因为她不能坐车,连拖拉机都不行,一坐就晕。当然田地也没有种了。但她坚持种菜,还养了几只鸡。以便孩子们回家能吃上自家种的菜,自已养的鸡。

暑假很想去看她,但我又带着孩子,我怕去了给她买些什么或是给些钱她都会存心,还要给钱儿子,所以没有去,只是托人给她带钱。我告诉带钱的人说,如果有时间,我会去看她。其实,这是第一次给外婆带钱,也是自己为人母之后,了解到外婆的不易。后来听说她高兴极了,逢人便说自己外孙说要来看自己。

再次踏上外婆家的路时,那条十五年前我常走的小路已长满了草,小小的野花都已凋落,枯草地上星星点点的残花瓣。

路已不再是曾经的路,大家都改走大道了,就像现在的许多农村人都去大城市,不再务农一般。但我能闻到小时候外婆做的腊肉香,还有记忆中外婆亲手递过来的煮好的土鸡腿。那时的我,露出缺着门牙的小嘴巴,摇摇头,坚决不吃。而外婆只是笑笑,说我是个傻丫头

跪在外婆的灵柩前,我泪如雨滴,后悔自己在外婆有生之年没有兑现自己的诺言。

晚上堂屋里跪满了亲人,有我认识的,也有我不认识的。大舅、小舅、舅妈、母亲、姨妈、小姨、表哥、表姐、表妹、表嫂、还有他们的孩子等,四世同堂,此时都到得很齐。有人大哭,有人边说边哭,也有人独自流泪,还有人只跪,弄得好不凄惨……

此时我心如刀割,听说外婆生病后不能起床,门也关着,四天都没有开门。垸里的人见状,先是在外面在外面大声喊叫,见没有动静,就想办法弄开大门,那时,外婆已经走了。

人活着是一个生命的过程,外婆儿孙满堂但还是孤独终老,她只是农村许多老人中的一个。农村变了,草长了,树高了,家里剩下的也只有孤单的老人了。

童年的回忆

我的童年是在大别山脚下一个美丽的小山村里度过的,记忆中那些发黑的木器,老得只剩下木桩的枫树,日渐干涸的水塘,香香的兰草,嫩嫩的茅针,甜甜的野果……还有爷爷的笑,总会在梦里重复地播放。

春天,伴随着春雨如期而至,仿佛能听到花开的声音,也闻到了兰草的清香。爷爷牵着牛回家时手里便是一大把花儿,老远就开始在叫我了:“艳艳,快来快来,把她用水养起来,不然她就不香了。还有,你看,爷爷给你带什么了?”“嗯,我要吃,我要吃。”那是我撒娇的声音。是爷爷给我带回来的我们小时候的零食,也是大自然的恩赐,是那鲜嫩的茅针。就这样,小时候的春天,总是香香的,甜甜的。

夏天,阳光从密密地枝叶间透射下来,地上印满铜钱般大小的粼粼光斑。放下书包,就跑到爷爷的房间,打开他的箱子,拿出用绿绿的桐树叶包好的,红红的野果子,大概是桑葚、山楂之类。我知道,爷爷每天都会给我惊喜,然后他看着我满脸的馋相,就开心地笑了。

金秋时节,瓜果飘香。板栗树被果实压弯了腰,一颗颗板栗在枝头裂开了嘴,笑得好开心。当我疯跑着跑回家时,爷爷早已把剥好的板栗煮熟了。“快,快过来,吃点,补一补,看你最近怎么瘦成这样”,这种熟悉的话语已听过千百遍,似乎他的孙女我从来都没有长胖过。

冬天,刺骨的寒风呼呼的吹,整个村庄变成了圣洁的天堂。围坐在火炉旁,爷爷就会给我烤红薯。他在热火灰里掏一个洞,把红薯放进去,再盖上热火灰。我目不转睛地看着,时间似乎过了很久很久。他才把红薯掏出来,翻了面,还是盖上热火灰。当久违的香味在屋子里弥漫的时候,我知道热腾腾黑糊糊的红薯烤好了。爷爷用手边拍着红薯边吹上面的灰,直到干净了,才帮我剥开外壳,把香甜的红薯递给我,这时我嘴里满口余香,心更是有了温暖。

时光在爷爷的皱纹里渐渐地老去,在爷爷的白发里渐渐地老去,我却在时光老去的日子里疯狂拔节,越长越高。爷爷说,门前的水塘小了,你应该游到大河里,江里或是海里。累了时候,别忘了回家歇歇。于是,我走出了村庄,离开了爷爷。

就这样在不经意中,我在电话这头,爷爷在电话那头。

如今,那些童年伴随着流水般的日子已经逝去,总会在街上闻到熟悉的香味,我也会习惯性在搜寻,搜寻爷爷的身影,如今在不同的碗里和不同的桌上,我总能见到板栗和烤红薯,可我无论怎样都已吃不出当年的味道。

大山里的姑娘

山的那一边,其实还是山,山的这边,有甜甜的清泉。当露珠儿还在小草的叶尖上闪着光,青山还在沉睡,小鸟还在梦乡时,有一个匆忙而又坚定的脚步声,惊醒了大山的睡梦,这时,美妙的歌声在山谷回荡,晨雾中走来了山里的姑娘。

水一样的姑娘,清新素净,温婉可人,黑黝黝的秀发在微风中飘逸,清纯的面容映着朝阳,明眸在滚动的阳光下闪烁。山的那一边,是她耕耘的学堂。天赐的缘,让她与孩子们相遇,相识。清晨,轻轻地,她捧着一颗心而至,傍晚,静静地,她携着许多感动而归。

在这丰收的九月,她描绘着一幅幅温馨而美丽的图画:课堂里,入耳的是朗朗书声,入眼的是笑靥如花。分享学生对课文的独特解读,感受学生对知识日渐深刻的认知,欣赏学生文思的日益敏捷。她醉了,如一个丰收的农人,收割沉甸甸的稻谷,绿油油的蔬菜,黄澄澄的果实。操场上,耳畔响来清亮、愉快的笑声,眼前跳动着活泼,轻盈的身影,她醉了,如放牧人醉心于大草原美丽的花儿,还有那雪白的羊群,奔跑的骏马。她总是出现在最困难的孩子面前,伸出援助之手。她总是不厌其烦地帮着查缺补漏,遇着学习优秀的,她总是另开“小灶”,让他们“吃饱喝足”。

当班级贴满奖状,考试结束,捷报频传的时候,当放飞的小鸟送来节日的问候的时候,当她培育的花朵盛开在全国各地的时候,她陶醉了。

她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当许多同学在城里买了一套套房子,自己却囊中羞涩,仍住在大山里;当同学聚会时,看到改行的同学们一个个都意气风发,指点江山,她并不嫉妒,不羡慕,依然坚守在大山里,依然早出晚归,干着她视为最美的事。她安静地耕耘在校园中,修改学生作业最后的错误,点上最适合的标点,画上最该记的记号,打上最鲜红的对号。就算无人喝彩,就算没有更多人包括家人的理解,她仍会站在她的讲台,陶醉于她的演讲。

夕阳西下,给校园渡上了一层金辉。晚风吹拂着漫山的花,一路芬芳一路歌。回家的脚步虽很沉重,她却还是那么的快乐!

冬来春去,寒来暑往,一个山村教师的美好年华,就在这样平凡的日子中流淌。

红袖飘香

大别山脚下有连绵起伏的青山,还有收成总是欠佳的梯田。这里有一个小山村,山村里的青壮年每年外出打工挣钱,才是唯一的出路,才算是每一年的收成。留守在村庄里的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和年幼的小孩子。

梦瑶今年十岁。在记忆中,总是由爷爷奶奶照顾着她,而在记忆中,爷爷奶奶说得最多的是关于梦瑶不是男孩子的事。说梦瑶老大没有带好头,弄得后面她的母亲接连生了两个妹妹。对于这些话,梦瑶似懂非懂。她只知道,爷爷和奶奶因为她们不是男孩子,在村庄里总是抬不起头来。特别是因为一些小事与人争吵,别人总是说他家断了香火。爷爷就会哎声叹气,回家也指着梦瑶开始骂骂咧咧。梦瑶也只有默默地忍受,她也曾在心里暗暗责备自己,为什么自己不是男孩子。每次遇到这样的事,半夜梦瑶总会被奶奶的哭声吵醒。奶奶坐在床上哭,梦瑶就给奶奶擦眼泪。每每这个时候,她真希望自己能立即变成一个男孩子。每到放了寒假,大批村庄里的人返乡之时,也是梦瑶最高兴之际。每天他都会跑到村庄后面最高的山坡,看见远方山道上有背着包裹的人往村里赶时,她又迅速地冲下山坡,跑到路口……每一年,她都是这样迎回妈妈的。

正月初六,妈妈就背上了行囊就外出打工了。

这个清晨,一起床就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把小山村装扮成纯洁的世界,空气中也全是痛彻心扉的冰冷。一吃完饭,梦瑶就被小伙伴们约好去堆雪人。一会儿的时间,她们就堆好了一个漂亮而又结实的白雪公主。她们高兴极了。当梦瑶正沉浸这种喜悦之中时,一阵喊叫声,把梦瑶惊醒了。原来是爷爷在找她,她飞一般地跑到家里。还没有站稳,爷爷就用他的大巴掌使劲地拍打着梦瑶的小脑袋,还不停地说:“真是个不争气的东西,就知道玩。”梦瑶痛得直流眼泪,嘴里还不停的说:“爷爷,别生气了,我错了,我再也不玩了。”爷爷停止打的那一刻还警告她,再要只知道玩就别回这个家了。

其实,梦瑶在家一直都是帮助爷爷奶奶做事的。洗碗,搬凳子搭脚做饭,扫地,帮助两个妹妹穿衣服等,似乎这些事都是梦瑶的事一般。爷爷和奶奶都把她当大孩子对待。

就在这个夜晚,梦瑶忙完了之后。就来到了妈妈的房间。衣柜里最显眼的是妈妈过年时穿的那件红色的羽绒服。那是一件帽子上带有一圈好看的毛领,然后两个袖口各有三颗心形的小纽扣的中长衣服。梦瑶走近衣服,把她的小手握在袖口。就像牵住妈妈的手一样。

妈妈的手是一双勤劳的手。妈妈在家时,总把梦瑶称之为51宝贝,一些事情都会用自己的手去解决,总担心梦瑶没有玩耍的时间。还说梦瑶这个年龄也正是该玩的年龄。可是梦瑶总喜欢跟在妈妈后面,偶尔帮助妈妈递一些物品,看妈妈的手做各种事情。妈妈做事总是那么快,那么好。从妈妈的袖口也总能飘出各种香味,有炸鱼味,有肉糕香,还有糖果甜……反正一靠近妈妈,梦瑶就知道妈妈今天在家置办了什么样的年货。

梦瑶闭上眼睛,把头紧紧地贴近袖口,她似乎感受到了妈妈轻轻抚摸着她。还说:“我的小宝贝,怎么还没有休息呀?”

就这样,梦瑶睡着了。朦胧的梦中,她变成了一个男孩子。爷爷笑得乐呵呵,奶奶笑得流眼泪……可是妈妈在不停的寻找梦瑶,不知梦瑶去了何方,很担心,焦急地拿着电话到处打,还大声呼唤:“梦瑶,梦瑶……”

“梦瑶”,奶奶叫醒了她。“你怎么不睡觉跑到这里,还站着睡着了。快,睡觉去。”奶奶说着。梦瑶醒了后,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妈妈的房间。就像离开妈妈一样。

很快,明天就是元宵节了。奶奶带梦瑶到镇上去购买一些物品。镇上真是热闹非凡,什么东西都有卖的,特别是各种花灯,都是小孩子拿在手上玩的那种,有白马的,有红花的,有黄灯笼的……梦瑶走近一看,好漂亮。摊主见梦瑶走上前来,就介绍说这灯元宵节晚上,可把下面的开关打开,非常好看。梦瑶正听得入神,心想,自己要有一盏这样的灯该多好啊!奶奶一把拉开她,说:“回家还有事,我们早些回去。”说着,就和梦瑶一起往回家的山路上赶。路上,奶奶生气的说:“看灯干什么,你又是想买了,那要花钱的。”一路上,梦瑶手里一直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在奶奶的后面。

一到家,奶奶叫他把一些烟花之类的东西放到梦瑶妈妈的房间里。她一放下,那件红色的羽绒服就映入眼帘。

梦瑶走近羽绒服,紧紧地握住袖口,就像再次握住了妈妈的手。记得妈妈带她上街,都会问她要不要这样或那样的东西。总会在童装店里,拿各种衣服,先在梦瑶身上比划,然后把梦瑶的衣服脱下,让她试穿,直到感觉好看,就迅速地给梦瑶买下;也会拉她到水果店里,让她选漂亮的水果。当梦瑶选好后,妈妈就用店里的水清洗,然后让梦瑶先吃。梦瑶轻轻地咬了一口,甜甜的,然后就递到妈妈嘴边,给妈妈吃。这时,妈妈便会摇摇头说:“我的宝贝,妈妈不吃,你吃!梦瑶此时真的闻到了新衣服的味道,还有水果的香味,真是好闻极了。

元宵节吃完早饭之后,家里的电话就响了。爷爷奶奶都不在家,梦瑶就接了电话,是妈妈打来的,妈妈一听就知道是梦瑶。

“我的宝贝,妈妈想你们,你想妈妈没?”“我想你,想你的时候就到你房间,拉住你红色羽绒服的袖子,就像拉住你的手一样,你衣服的袖口总能飘出各种香味来!”

此时,电话那头的话语变得哽咽,电话这头的声音在抽泣……

寻 你

前世,奈何桥边,你,大布衣衫,眼中闪着泪光。布满老茧的手,轻轻一握,总把瞬间定格为永远。奈何桥边无奈何,肠断回眸,我对你说:你的笑,不管何时,不论何地,我会记住你的笑,借你的笑我总能找到你。来生,我会和着清冷的乡音,踏着布满青苔的小径,一路寻你。

世事轮回,似乎梦了很久,也似乎盼了很长,我携一卷书香而来,只是不知你投生在哪一户人家?奶奶,你等着我?我来了……

(一)

寻你,寻你在在袁家山的雨中。那条悠长、寂寥的小径,大布衣衫,撑一把老油伞,犹如一个坚定的港湾、踽踽独行,轻飘飘的叹息,在长满苔痕的青石板上发凉。你淡淡的忧伤,就象惆怅的飞鸟穿过我的胸膛。擦肩而过的瞬间,我呼唤着你,你凝视,奇异地回望,然后笑笑,脸上写满似曾相识而又陌生的茫然。

终于,我看到了熟悉的、久违了的微笑,匆匆擦肩,留给我的只有那条长长、寂寥的小径和一棵开满忧伤白花的桔树,那片片随风飞舞的花瓣,一如奈何桥边你看我的眼神,如梦似幻……

是不是袁家山的小径,永远是我遥不可及的梦?是不是跨越时空的依恋,注定要在思念的回忆里点点成殇?为什么,今生的你只能在我生命风景中成为永远依恋的背影?为什么,我们的相处只能是千年才开的铁树,错过了花期就再也见不到?多么希望,所有的一切,都会如唐诗,也会如宋词,能低唱,也能浅吟。空着手,走过雨季,走进袁家山的夕阳,我走到了有你的方向,那是有爱的故乡。

(二)

寻你,寻你在袁家山的细塘边。石板上,你卷起衣袖,露出一截欺霜赛雪的手臂,低头浣衣,倒映在水中,嘴里还不停地叮嘱我,离水远些,再远些。我,如调皮的男孩子,一枚石子丢入水中,溅起的水珠,如细雨纷飞,落入你的颈,衣上。你,先是假嗔,紧接着盈盈一笑,关切一声声,让我心情舒畅。

似曾相识的笑脸,成为我永久的记忆。我赶忙吟咏着你教我的诗句,希望能唤醒你的记忆你只是笑笑,今生也许早已不记得当初的一切,世间多少55温情,在你挥手之间,便已漏尽残香。回望来路,已被残叶掩盖,找不到当初的起点。而我依然坚信,你也许会在某一个时刻,走上小径,迈着轻盈的脚步,穿上蓝布衣衫,寻我而来。

(三)

寻你,寻你在箱底的鞋子里。密密麻麻的针迹,是你深深的爱意。你是否还会忆起?那些日子,你日夜不休,为我制作的传奇?黑鞋面,白鞋底,这是人间的奇迹。满满的一箱里,是我满满的希冀。很累的时候,我会穿上,走入你的梦境?我依然会在岁月的路口张望,等待你的到来。

(四)

寻你,寻你在拥有月光透过窗的夜,月如钩。我乘着月儿寻你,那临窗而坐的可是你?一把木梳,一面铜镜,你可曾忆起当年事?那月下流着清泪的可是你?一炉檀香,一杯清酒,一种相知飘荡风里。你可曾记得阳阳?那借着月光纳着鞋子的可是你?你为什么双眉紧,脸上写满忧郁?夜已深,更渐残,人不眠。你是不是在等待你的阳阳,与你谈着一些往事,共度今宵?可你为什么听不到我的声音。你可知,每一个月夜,我都在把盏张望,等待你熟悉的身影,在我的心坎上踩响。我总是一遍遍问月儿:我的奶奶,她来了吗?来了吗?

打开窗,推开门,淡淡走近我的依然是那月光……

乙未年的清明,你拜台前的茶花开了,我的名字刻在离你最近的地方,与你频频相望。

迷离的梦中。我便是梅一般的女子,淡定自如,凌寒自开,摇曳一冬,飘逸一世……

掬一缕春风

当燕子的尾翼剪过绿绿的柳梢,春风的巧手剥开芽苞中的嫩叶,在这个春意甚浓的季节,喜欢在春风中徜徉于阡陌,扬一方素帕,寻找春风的方向。

春风又绿江南岸,春风从冰雪融化中珊珊来迟。泥土开始松软,老农的犁,见证的是春天和黄土的情谊,牛鞭又响亮地落在复苏的土地。犁边的草儿,齐刷刷地张开小嘴儿,先试探性的抒一下情,然后声情并茂地张开了眼,融入到美好的春光中。

那一笛杨柳风,悠然地掠过山川原野、小村池塘、村庄院落。山川原野,风清云淡,新枝透绿,花朵芬芳,醉了河流,美了山岳;小村池塘,岸芷汀兰、芦苇荡荡,云水相依,千姿百态,各具风情,成为一方流恋的胜景,一座心灵的栖园;村庄院落,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粉红与桃红在枝头流光溢彩,谱写着春天的华章。蜜蜂也赶来凑热闹,在花朵中喧嚷着,吟咏着花朵上的诗句。

那一波春江水,从明媚里缓缓流出,汇成一汪清泉,流过田野,走过大江南北,走向五湖四海。流过田野,如落雪无痕的轻盈,滋润着泥土的心田,镶嵌在山水之间;走过大江南北,浸润着湖光山色,延续着城市的灵脉;走向五湖四海,碧波万顷,烟波浩渺,滋养的是生生不息的文明根脉原来,春风为了报答人们的厚爱,深情地将大地拥入怀抱,轻轻地揽入怀中,看了又看,吻了又吻,所有的一切都醉了。柔长的柳枝和风轻拂,雪白的柳絮轻轻扬起,在空中回旋,快乐地飞舞。小鸟们拽一缕春风,围在脖子上,选择一个视野开阔的高枝,酝酿好情感后,开始朗诵。他们有唱有和,有酬有答,此起彼伏,热闹非凡。女人,藏一颗春风,埋在心田。温馨,妩媚,甜美,柔柔的醉了。男人,捞一网春风,撒在梦中。

火热,鲜活,生动,辣辣的醉了。我,蘸春水为墨,以春风为韵,书写清雅诗词,睿智,饱满,丰盈,悄悄的醉了。

春风,他穿越千岩瘦绝,万叶落尽,琼枝玉叶,粉装玉砌,皓然一色,清纯洁净的清响,怡然地摇曳于满园春色;春风,他是艳阳下浪尖上的一抹白;春风,他是在水一方芦花点点,击节悲歌云兮飞扬,日暮渐暧翠袖飘香……掬一缕春风,在春意融融的湖光山色中,放飞梦想,面对未来,春暧花开。

我与大别山文学不了情

记忆就像一涓涓河水,在岁月的河床上慢慢流淌,静静地在心灵的某个角落里汇聚成一条河,这条河流,走过绚灿,流过寂寞,在我年少的岁月里轻轻流过。蓦然回首,我原来还站在河岸边,一直不曾离去。

上初中的时候,我与《麻城文学》就偶然地相遇了。那时,鲍玉希老师经常读《麻城文学》,鲍老师在我们做作业的时候拿出来翻阅,一会儿皱起眉头思索,一会儿淡淡的微笑,还轻轻地点头。于是我便怀着一丝好奇的心理,隔三差五地找鲍老师借《麻城文学》来读,我就像久渴的禾苗,吮吸着知识的琼浆。记得,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上晚自习时,鲍老师又在看《麻城文学》,这本书我们以前没有见他看过,想必是最新版的。有位同学一下自习就冲到鲍老师面前,大声说:“鲍老师,我要借你的书看。”鲍老师很热情的答应了。

还说:“那你到我房间看看再去休息哈,可只能一小会儿?不能影响明天的学习。”同学蹦蹦跳跳地就跟着他去了。我悄悄地跟在后面,他们进了房间,我也不敢进去,只能在外面等,看看情况再说。整个校园静悄悄,没有半点动静,可我心里只想着等同学出来我就借机会去看书。等到我喷嚏连天时,他们听到了声音,就跑出来,看到我冻得全身直打哆嗦。鲍老师问我为什么站在这里,我说也想看《麻城文学》,他却说:“傻孩子,怎么不早说,我这里共有两本。你们一人一本,拿去,记得还我就行。明天还要上早自习,赶快去休息。”我拿起书撒腿就跑,跑到寝室,以最快的速度躺下。在微弱的手电筒光亮之下,我如饥似渴的看起《麻城文学》来。其中有一篇文章我到如今还记得清楚。那是一篇描写父亲的文章。故意情节大致意思是,他家住在离乡镇医院很远的大山上,半夜他生病了,父亲背着他走了几十路的去医院,路上还不断地安慰他,鼓励他。题目是《父亲如树》。这是一名我们一个学校同学写的。看着这些文字,我深深的羡慕,于是在心底暗暗地下决心,一定也要像这位同学一样,把自己的文字发表到《麻城文学》上去。后来,我也常常练笔,还写出了很多稚嫩的文字。

于是,就一而再,再而三的把这些文字寄给当时的主编董胜来老师,可是这些文字却是一而再,再而三地石沉大海。突然有一天,我收到了一封信,是一封从《麻城文学》编辑部寄来的信。是牛皮外壳信封,上面的字迹苍劲有力,黑色的字体透出浓浓的墨香来,我爱不释手,拿在手里看了又看,兴奋得不知如何是好。我轻轻地打开信封,里面有这样几句话“艳阳同学,感谢你的来稿,期待你会有更多更好的文章!”落款是董胜来。我知道,自己的文字肯定是不合符《麻城文学》的要求。珍藏好董胜来老师写给我信后,我就更加努力的学习。

我还利用课余及寒暑假时间,向同垸和同村的大哥哥,大姐姐们借来了一些书读。当我有了经济能力之后,自己便读了许多古今中外的名著,散文,诗歌,小说等各种题材的文章。还不断地写出自己的读后感受。

记得那时《麻城文学》上面发表文章都留有通信地址。在麻城松鹤中学有一位汪志潮老师他的文字细腻,感情丰富,每一篇都富有神韵。由于对他文字的喜欢,我又提笔给汪志潮老师写信,请教汪老师如何才能写好一篇文章。似乎经过了漫长的等待,汪老师也给我回了信,在信中他耐心地教我如何把握文章的中心及脉络。见到他的文字,我更加激动,心想这样的一位老师,如果我能亲自听他跟我讲一讲该多好啊!由于当时我所在的乡镇离麻城很远,手上又没有资金,我只有靠自己的力量才能见到汪老师。于是,在炎热的暑假里,我就拼命地去扯药材,用卖药材换得一些钱。当凑够了到麻城的车费时,我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也没有经过父母的同意,跑到麻城,几经周折,才找到汪老师。他和蔼可亲,说话轻声细语,慈祥的面容里透出文人特有的诗书气质。我也如愿听到了汪老师实实在在讲的一堂文学课。他告诉我文章应该有很多写实的东西,而不是华丽的词藻;他告诉我,文章要有个性,有情感;他还告诉我……在他的指导下,我就像个刚学步的孩子、刚开始,只是试着站一小会儿,可是还是跌倒了,我并不气馁,一次次跌63倒,却又一次次再爬起来。

之后,我还得到了著名作家缪益鹏老师的悉心指导。他会细心到每一个标点正确,每一个措词的准确,每一句话的优劣,每一段落的连贯,每一篇文章的所要表达的精髓。他如一名细心的园丁,扶正我的主干,耐心地帮助我修枝剪叶,让我迅速地进步,不断地成长。

《麻城文学》让我结识了鲍玉希老师,董胜来老师,汪志潮老师,缪益鹏老师以及像他们一样的文学家。在他们的指导下,我的文字功底越来越深厚,一篇篇文章也如雨后春笋,一次次在《麻城文学》上发表了自己的小方块。《麻城文学》如一块肥沃的土地,让我这棵小树苗,生根,发芽。经过阳光的照射,雨水的滋润,我迅速拔节,越长越高,越望越远。我的文章散见于《麻城报》,《黄冈日报》、《湖北日报》及《人民日报》等各大报刊杂志,也获到过各种不同等次奖项。树的高大始终不忘根的情怀,我知道,都是《麻城文学》给我提供了最好的养份。

如今《麻城文学》也更加优秀,更加成熟,他的书名已换成《大别山文学》。再次捧读到《大别山文学》时,依旧是含笑的眼,就像一位别过又逢的老朋友,一眼便认出了他。似乎还是记忆中的扉页,一些文字,如珠,静静闪;一些章节,如一帘幽梦,恰好微澜;一种相思,高山流水;一种情感,深入骨髓。任你怎么改变,也无法改变最初时的模样。

遇见《大别山文学》是今生珍贵的缘份,他陪同我一路走来,让我的生活丰富多彩,充满快乐。感谢上帝让我拥有了这场与文字的相遇,指间起舞的瞬间,生命的激情被点燃。愿就这样,就这样含笑一腔安恬,与《大别山文学》静守流年。

茶花园中的守候

这个春天,乍暧还寒,春色尚浅。浅在寂寞和空旷,浅在小雪飘窗,浅在无奈和苍凉。撑一把雨伞,走在雪里,听雪花的窃窃细语。

不远处便是五脑山的茶花园,园里只有无边的沉寂和凄凉。茶园里,几棵茶树上,可怜兮兮的茶花在雪中依然执着盛放,在雪中,瑟瑟发抖。飘飞的雪,抖落在棵棵茶花上,轻舞成红袖白衣裙,纷溅起血泪千万滴。恍然间,花儿落下点点红,地面万般的红艳铺陈着情人别离时伤感,心中不禁泛起无尽的怜爱。

抬头凝住树杈上的花骨朵,在雪中,它依旧是丰盈的灿烂和温润的美丽。

雪中茶花,流着鲜红的眼泪,凄迷中眼泪凝结成冰雹。这是一种倦恋红尘的伤感。任冰块凝住心事,任风吹过,掉下颗颗相思的泪。问茶花,你相思为谁?昨日的情感,在风里飞。一缕情怀,托起梦的芬芳,在雪中飘扬。

其实,雪中茶花少了熙熙嚷嚷人群的围观,少了蜂蝶的追捧,少了灿烂阳光的恩宠,却增添了无尽的清静和冷艳。谁会怜香惜玉,谁会拾起一片花瓣,给一点温暖;谁会给予雪中的她,一丝的温存,让她备受温馨……

伫立茶树下,无尽的惆怅慢过冰冷而纯洁的小雪涌上心头。却见茶花泪水独自轻流。泪珠把稚嫩写在眉间,流过徘红的脸颊,一如花容月貌的玛格丽特姑娘,她频频黛眉,泪洒罗裳,这孤寂的人儿,随风雪中飘飞的片片落红,一起便葬入了千古绝唱。迎面的风,卷起地面上点点落红,却又被数不清雪儿恶狠狠地压倒在地面,一会儿,便又给她们盖上了一层厚厚地白棉被,棉被下的茶花带露含羞,如少女浓浓的心事,无尽的忧愁。

似水流年,昨日的山盟与海逝,便凝结在心的深处,成为最美的故事;将来的约定与结局,任由风起雪飘,如茶花般依旧逍遥。

点点落英在指间不断滑落,却又了无痕迹。回望,那场美丽依然固守在心底最深最深的地方,如一场烟花般华丽。茶花在雪中掉了,还会再开。我在茶花园中守候,期待着红尘中的又一场美丽。

《美丽麻城》序

山水依城市而美丽,城市傍山水而繁华。

麻城的山,展示灵动美丽,富于浪漫诗情,它层层叠叠,气势磅礴;麻城的水,体现出千姿百态,潋滟出绝美华章,它坦坦荡荡,博大雄浑。

巍巍大别山,滔滔举水河,在这块肥沃的土地上,孕育出无数开国将军,走出一代代英雄儿女。“人间四月天,麻城看杜鹃”已叫响全国,“中国映山红第一城”已成为麻城的一张耀眼的城市名片。俊秀的龟峰,神奇的五脑,充满传说的麻姑,别致独特的古杏花村落,碧波荡漾的浮桥河,虎踞龙盘的明山水库,俊美奇特的桐枧冲,神奇的九龙柏子,深邃幽静的纯阳峡谷,黛色飞云般的尾斗新颜,霸气凌然的雄狮啸天……他们如璀璨的珍珠,熠熠生辉!桃花芬芳,杜鹃似火,杏花如雪,秋菊含露,茶花吐艳,玫瑰飘香,她们是这座城市里最富表情的姿容,犹如灿烂的星斗,缀满西陵古镇的天空。

为了使更多的人了解麻城这座红色古城、杜鹃花城、交通新城,丰富职工文化生活,推动职工文化建设。市总工会、市摄影家协会联合推出《美丽麻城》全市职工摄影作品集,100余幅照片,充分显示出全市摄影爱好者们对摄影艺术的追求,体现了他们独特的视角感悟力。

《美丽麻城》,共分七大版块,分别是:印象麻城、山水麻城、菊香麻城、孝善麻城、幸福麻城、魅力麻城、夜色麻城。艺术是灵魂之镜。本次集结的摄影作品,正是麻城摄影人辛勤耕耘的硕果,内心世界的写照,显示了麻城摄影文化的浓厚底蕴。摄影人穿行于麻城的各个角落,用手中的相机记录这片红土地的变迁,记录特色麻城的点点滴滴、人生百态。无论是东升初阳,还是夕阳西下;无论是花朵绽放,还是秋韵满城;无论是龟峰山上,还是麻姑洞下;无论是红遍神州大地的红杜鹃,还是石缝里无名的小草;无论是古藤老树,还是破土的新芽;无论是可爱至及的童稚,还是至亲至善老人;无论是历经苍桑的老堂屋,还是现代化设备齐全的高楼大厦……一幅幅鲜活的画面就定格在精彩的瞬间。

泱泱中华,纵横五千年,文明传承至今,该有多少个美丽的瞬间。《美丽麻城》是送给全市人民的精神大餐,它让我们在前进中感受到了红色古城的韵律,在生活中感受到了发展中麻城的活力,这是一幅反映当代麻城的全景图,它将使每一个亲近《美丽麻城》的人,记住每一个灿烂的今天。

捻梅为魂

喜欢上梅花,梅的清雅俊逸,梅的冰肌玉骨,梅的凌寒弥香,让我痴迷,让我遐思不已。

小时候的“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让我在寒风里徘徊,看梅枝摇曳在雨里,品梅香纷芳于风中。咫尺之间,梅,我在用心读你,与你对望的眸子里流淌的是怜惜。雪地上写满的是我满满的凝问:“是什么支撑你,在冰冷的寒天里,依然淡定?”

曾经在有风的夜晚,用一盏孤灯,擦亮清词绝韵,温暖若水的心。风动还是帘动,我无从知晓。任凭风声,将整个深夜踩响,无数风中关于梅的故事,随缘起,随缘灭,随风散。风中有笛曲飘荡,我键盘轻敲,点点墨痕,充盈光阴浸染的心,曲终人散后,模糊的依然模糊,虚无的终究虚无。

喜欢梅盛开的美丽,看上去娇滴滴,却如唐诗宋词般华丽。徜徉在唐诗宋词的香径上,幻想自己便是那位额间点着梅花妆的女子,衣袂飘飘,碎步轻移,轻歌曼舞于梅花园中,一蓬如瀑的青丝随风飘飞,该是多么的惬意。也许,下一个轮回,梅会开得更加美丽,可是,谁能知道,下一场,又是怎样?依然是刺骨的寒风,还是大颗的冰雹?无人知晓,无人知晓在风摇花影动之间,梅是否片片都要是伤?坚信“梅”定会“暗香来”!曾经在暗夜里随香风远行,寻找白鸟闪亮的羽翼。在霓霞微熏的胸口,丢落一颗梅子。对影,饮下半盏隔世的苍凉。

于是,爱梅及梅,我便喜欢上咏梅的诗词,喜欢上名字中带有“梅”字的女子。总觉得与“梅”有关的一切,如踯躅风中,滚烫的心跳依旧能贴近泥土的芬芳,对着长河落日,模拟几粒鸟鸣。远方的村落安静,影子仿佛置身事外,到夜色阑珊,万家灯火,能带走那颗潮湿了的心和心中未完的诗篇,把灯火还给自然。一切缘于偶然,归于风息虫寂,暗香四溢。

于是,便无数次去踏雪寻梅,寻找雪地上的一抹嫣红。站立在茫茫雪原,于困顿中。突然见梅把雪穿成美丽的嫁衣衫,守望着一份隔世情缘,等待着那个与之有着丝丝牵绊的人,许下雪一样的诺言,梅一般的誓言。

于是,有一个奇怪的想法。下辈子便做一个梅一般的女子。霓裳羽衣裁梅而成,在凛冽的寒风中,与漫天飞舞的雪花一起绽放,缕缕馨香,难以捕捉却又沁人心脾。艳似朝霞,白如瑞雪,我想,用梅裁成的衣裳,定会烂漫,也会五彩缤纷。

于是,迷离的梦中。我便是梅一样的女子,淡定自如,凌寒自开,摇曳一冬,飘逸一世……所有的烦恼和忧伤在风雪中烟消云散。一切归于平静,一切又恢复如初,宛如风雪不曾来过。

相逢在春天

它是一座亘古不朽的丰碑,它是一部阅尽春秋的典册,它是一阕复沓咏叹的诗章。柏子塔,挺立千百年风雨,只能用沧桑来诠释。

山路绕过一片又一片田园,穿行在桃花林与油菜花之间。峰回路转,柏子塔蓦然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寻寻觅觅来到这里,叩问它的历史,寻找它的传奇。

满山全是无边的寂寞和荒凉。那斑驳的岩石,褚红的粘土,那雅丹的地貌,岁月的侵蚀让我看到的全是铺陈在天地间的忧伤,心中不禁泛起柔软似水的怜爱。九条巨龙,它们都面目峥嵘,如此清癯,如此冷峻,血淋淋地环绕在柏子塔的周边,于是,那个古老的传说,便一步一步引领着猎奇者穿越时空,目睹那传奇和寂寞呕出的点点鲜红,一起葬入千古绝唱,幻化成这座城市精灵的雕像。

迎面而来的风,卷起地上点点落红。塔前的古柏,塔旁的竹林,在风中摇曳,那静谧的小水塘,也荡起丝丝微鳞。依然是昨日的容颜,却用匆匆而过的流年写上一地缤纷的感伤。四季更迭,他们忘却痛楚和苦涩,仍旧默默无闻地守望,只是不想误这美好的春光。伫立塔前,昨日的血雨腥风,刀光剑影,均如一缕缕云烟,随诗韵悠扬。弯腰拾起一块残砖,惆怅和寂寥涌上心头,却见它独自流下的清澈泪滴已漫过整个身体,成为一袭绿色的披风,紧紧地将自己裹起。我仿佛听到了似有似无的叹息,哽咽的心事,也悄然染红了大地。

手扶塔身,感受这位纵览小城发展与变迁的老人,他静静伫立,威武削瘦。曾经,春雨中,他有着湿透了的心事,纷溅起泪珠千万点;春风里,他瑟瑟发抖,满面挥扬着不尽的愁绪。

而今,风雨过后,他便托起梦的纷芳,眼眸里满是期待和希冀。

天穹蓝得发白,白得透亮。正午的阳光,热烈地透射下来,我的身影变成了一个小点,而塔的身影,了无踪影。天高云淡,碧海辽阔,柏子塔已将一切都忘却。曾经黄国人的流离失所,曾经倭寇疯狂炮火毁掉的塔顶两层……一切都如这塔影一般,不曾有过。

抬头仰望柏子塔,神龛窗棂,旋转六边形阶廊,布局疏朗分明。它的生命如花般,绽放的是一世的芬芳。花开不是为了凋谢,而是为了结果,结果也不是为了终结,而是为了更生。塔顶的小树,已泛出了绿意,满是生机。于是,思绪中跳跃出了下面的句子:倚塔凝望柏子伤,几度沧桑梦几场,身经冷暖焕新装,荣辱得失转头忘。依塔而立,眺望远方,小城的美丽在绿意中尽收眼底。在这赤红的土地上,柏子塔正在见证这座古老小城崭新的时代传奇。

指间文字

只愿意安静地沉溺在自己的文字里,优美的文字,如潺潺流水般,流过指尖,漫过键盘,沁入心扉,就仿佛尘世间所有的愁苦都会随着它的娓娓道来烟消云散。让自己脱身于现实中没有硝烟的战场,进行一场心灵的休闲旅途,所有的不快和不平都沉淀在字里行间。

深刻的论文是我的导师。他的目光如慈母般慈祥,又如严父般严厉。他的每一句话都那么神奇,他是那个手持金钥匙的人,把知识宝库的大门打开,让我去知识宝库寻找希望的种子,植下高尚心灵之树,长出刚毅的性格,成为对社会贡献之材。标题画龙点晴,与内容贴切非常;摘要概括,简练;引言开门见山;论据层次分明,脉络清晰,富有说服力,代表性,典型性;结论明确,严谨,精练,导师让我“会当凌绝顶”。

深情的散文是我的亲人。安静的冬夜,有些许的寒意,没有冷风,夜空中点缀几颗星星,满地的月光如母亲的眼睛,注视着我,四目相撞中,是无限的爱恋和关切,于是,我的心变得像文字一样透明,平时不敢说的话,平时不敢发和言,倾刻便跃然纸上,摇曳一丝舒畅

数不胜数的诗词是我的朋友。天赐的缘让我们相遇,相知,相惜,碧水是她纯洁的心灵,白云是她靓丽的肌肤,太阳是她灿烂的微笑。她似水,润物无声,滋润着我潮湿的心。堤岸烟柳,豆蔻花开,清尘出荷,雪舞长空,一切曼妙的暇想,如盈盈春水,醇香每一寸土地;扑阳光,裁白云,笑春风,如美丽的杜鹃仙子,红遍每一片天空。

浪漫的小说是我的情人。当人的情感世界陷入死角的时候,需要情人这种情感荡起涟漪。有了另类情感的介入,人的情感才能得到升华,生活才会多姿多彩,生命才能焕发活力。正确的有尺度的把握情人这种另类情感,能使人的身心得到慰藉。一怀忧愁,红尘逝了谁,一江皓月,回首少了谁?一杯薄酒,相逢醉了谁?一场相思,明眸忆了谁?一夜良辰,谁又伤了谁?一场别离,红颜谁是谁?我是谁,你是谁,是否还是往昔的谁与谁?

用文字构筑自己对生活的希望,编织对人生的梦。让心灵如文字一样沉静。导师一路前行,亲人畅快释怀,朋友坚强后盾,情人今生相随,人生真是美哉。

走近九寨几度奔波,几度匆忙,走过了一座又一座山,翻过了山路十八弯,终于走近了我梦境中的九寨。

在宁静众山的怀抱中,一个个美丽的景点如远古中走来的传奇。宝石,蓝天,水中的鱼,水下的草,水间的叶,这是五种色彩的池子,名叫五彩池。无须像徐志摩一样划动长蒿,我75的心已漫塑在这碧绿的一潭中,想搜集唐诗宋词中最能表达这五彩池的词藻,可无论如何也无法找到我想要的冰清玉洁的美丽。这样的清凉,这样的碧绿,这样的波澜不惊,让我醉在这五彩池中。

远处,更是有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这便是季节海。水中有绿色的草,不知名的小花在草中脱颖而出,别有一番情趣。小红花,小黄花,小绿花,开得星星点点,成为水中画龙点睛的骄傲。碧玉般的水下更是盘根错节,分不出哪是花的根,谁又是草的根,原来花草本是一家亲,这样的海子,这样的美丽,谁都离不开谁,只有在一起才是最好的美丽。

不愿挥动离别的手,我已走进了箭竹海。她以一种温婉的姿态拥抱绿树青山。更是在她身边有一种可以让大熊猫一年四季享受美味的箭竹。细看箭竹一颗颗如盆景般大小,叶子却比一般竹叶小,用手抚摸竹叶轻柔,细腻,难怪能成为大熊猫的美味。竹与碧水相互映衬,更是碧海连天。

放眼望去,想搜寻熊猫宝宝,我已来到了熊猫海。原来这是现实与传说结合的海子。她在众中之间,众树之隙,虽然没有看到熊猫宝宝,我却看到了一般别具一格的蓝宝石,她如蓝调音乐一般醉人,有蓝天一般的情怀。这种蓝清澈如心,清凉如情,难怪熊猫宝宝也迷醉于这样的水。

前面便是五花海。五颜绿色的花以各种姿态开放在绿里,在蓝中,在蓝绿相间的那一抹冰晶的宁静里。一阵风吹来,摇曳着一海的精彩,向游人点头问好,示意来年相见。这样的热情,这样的美丽,无论是谁都不忍拒之千里之外的。

越过绿叶边,我来到了一面明镜里。青翠的秀丽将我红色裙子衬托得更加美丽,难怪世人都说红花还得绿叶衬。这是镜海。对镜梳妆,这种容纳自己更容纳美丽的情愫,唯有在镜海才有这样的境界。人美心得更美,这是大自然教我们看清自己,看清别人,看得更远,看淡一切。

九寨像这样的海子很多,还有犀牛海,老虎海,树正海,卧龙海,芦苇海,天鹅海,芳草海等。她们都各有特色,她们总会在蓝绿之间给我意外惊喜,在素雅宁静之中让人感受纯洁的美丽,生长出思念的养份。

九寨的海美,瀑布更美。树正瀑布是山林中走来的水,是刚柔相济的美丽。瀑布飞落溪涧,神采飘逸,雄厚的瀑声,旋律刚毅,雪峰银瀑,绿树翠流,瀑边的我,在如诗如梦的画中。上游的湖水沿着浅滩四处漫流,被水中的树丛分成无数股水流,最后汇集到树正瀑布顶端的山崖边,奔流附落,水雾四散,构成了神采飘逸,气度雍容的一片大度美。

珍珠滩瀑布是激流在倾斜而凹凸不平的乳黄色钙化滩面上溅起无数水珠,阳光下,点点水珠就像粒粒珍珠,远看河中流动着一河洁白的珍珠。便想起了那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很想帮女神捡起她的珍珠项链,很想女神能与藏族小伙子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

一路来到诺日朗瀑布下。抬头我似乎又看到了《西游记》中的师徒,看到他们一路艰辛一路歌。还未回过神来,便有一颗颗闪亮的水珠,不断亲吻着我的脸庞,清凉,滑翔。她又如丝似线,是天地之间结合凝聚的温柔。他飞泻着,挂一片银白如山间,像哈达一般展现在我面前。

这样的海子,这样的瀑布,是大自然给人间最好的礼物,可以看得见,摸得着,可以亲吻,可以拥抱……

路 人

季节无声,俏俏飘过光阴的门楣。清凉的风悠悠一吹,从树上落下些夏天的绿符号。夏,按住胸口抚摸秋,秋意已开始绕指柔,一场雨,相思了交界的季节,秋,带着诗意而来。冷清的马路上,偶有几片枯黄的树叶在翻滚,被微微的风肆意的控制着,它已失去了风华正茂的年龄,什么都变得不由自主了。路的两旁开满了丛丛的菊花,有黄的,有白的,还有紫的……

路的远方,走来一个身影,当我还没有回过神时,他已走到了我的面前来。他是一位约三十五岁的男子,身着长袖黑色外套,里面露出白里透着黄的衬衣,衣服还皱巴巴。裤脚一只挽起,另一只则放下,可是边上却夹到了破旧的拖鞋里。个子高高的,身材纤瘦,黑发黑眸,蓬松而柔软的黑发,细长而微微上挑的凤眼,英俊的典型的东方式古典貌,黝黑的皮肤。看上去温柔而安静,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让人有种安心的感觉,像是一块温玉存在于这个世间。

他的背上,背着一位八十岁左右的老奶奶,老奶奶那饱经风霜的脸上,皮肤皱皱的,有点儿像树皮。黧黑的两颊深陷进去,满脸深深的皱纹,她身着一件崭新的上衣。一头的短发像罩一了一层白霜,一双大眼睛已经深深地陷了下去,但却露出欣慰的神情。一双粗糙的手爬满了一条条蚯蚓似的血管,却紧紧地握住。像个孩子似的趴在中年男子的背上。如同幼儿一般……

路两旁的菊花在秋风的摇曳,开得艳丽,开得灿烂,开得疯狂,自信的脸上洋溢着快乐和幸福。就如这位中年男子,成为这个季节里独特的风景。

阳光书吧 今天你去了吗

又是莺歌燕舞风,人间四月杜鹃红,在这个暧暧的午后,似潺潺的的溪流,如悦耳的声乐,遐想在脑海中的流连,恰如美妙的歌声一片。大手牵小手,我和儿子一同走进阳光亲子书吧。

走进感应门口,从窗户斜射的阳光里依然是阳光。

书吧墙上的司马彦真迹和各种名人字画,国画。也有麻城本地书法家,画家的各种作品和麻城各类作家的书藉,让人感觉到浓浓的文化气息。这种气息就在我们的身边,在空气中弥散,混着书架上的书卷气。

信步走到窗下,一杯咖啡,一个眼神,注视着如久旱的禾苗般允吸着知识琼桨的儿子,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书页,嘴里偶尔会蚊子般地默念着,也会会意地轻轻点头微笑,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不忍心打扰他对书藉地忠爱,只能静静地看着这位小书迷,让他在书海里尽情地遨游。

曾记得,一年前的儿子是不喜欢看书的,在麻城市一次大型地书藉推广中,他和同学们都办理了阳光亲子书吧的会员卡,和小伙伴们约定课余时间来阳光书吧看书学习。

由于书吧离麻城市实验二小比较近,他们一放学就跑到书吧看书,还申请做书吧小小管理员,在阳光书吧里,他渐渐学会了整理书藉,打扫卫生,更重要的是不忘天天看对自己有益的课外读物,就这样,他的语文成绩逐渐得到了提高,也进步很快,特别是作文,语言如涓涓的泉水般不断地涌现。他在家里也自己整理书桌,书包里的书藉等。更让人欣慰是,在阳光书吧,儿子看到了很多麻城本地的美术家,书法家亲自作画,写字,他很想自己也能像这些身边的大家们一样,就拉上我去买画笔,要作画,写字,还买了很多练字的字贴,坚持每天练习十个毛笔字。这些进步,我们都看在眼里。每到放假,他都会约上我们,一起来到书吧,要求我们也像他一样,看书学习,每每此时,我都会欣然应之。推开窗户,俯瞰麻城最繁华的街,车水马龙,好不热闹,人们都行色匆匆地忙碌着,全然不知在这里,在他们的二楼上有这么一个恬静而又雅致的地方。看着,想着,此刻我便是一位儒雅的古人,在这里长襟飘飘,把酒临风,摒弃了世俗中的拥挤繁华,以书生意气指点江山,泼墨挥毫。

走出门来,回首时,书吧依旧很寂静,每一张桌上的小小读书人,如千百年来的文人隐士,淡泊也守住一方书斋,修德修身,不于碌碌中求繁华,关尘世混沌于门外。

此时,感觉自己不如个孩子了。儿子的话也在我耳边不断地重复播放。“阳光书吧,今天你去了吗?”

走过映秀

汽车行驶在泥泞的国道上,天上的雨在嘀嘀嗒嗒的下,路两旁偶尔会从山上掉下小石头,满车的人都保持沉默,好像只要一打破沉寂就会发地震一样,因为5.12地震让整个中国,乃至世界都见证了大自然的无情无义。

岷江河畔,汽车一直在向前,映入眼前的新映秀树木葱绿,大路宽广,花儿格外美丽,新街道,新房子,一切在这里也迅速地发展,一家又一家的商店、饭店、旅店好不热闹。

车在地震遗址的热点区停了下来,一座雄伟的新百花大桥的桥墩已经高高矗立,再往前走,一块长11米、高8米、宽3米的巨石立在国道旁边,上面刻着血色大字“5·12震中映秀”。当地人称之为“天崩石”,在大地震中从龙门山上飞滚而下,环顾着眼前的一切,我的心情沉重,我似乎见到了地震的威力,房屋的残垣断壁和狼藉满地,但是尽管如此中国人民抗震的决心和毅力却又是那么的顽强,盘旋着直升机、各式各样的救灾车辆、最可爱的解放军战士、以及各地的志愿者,全国各地每一个人都在尽心尽力。如今,它也已成为国内外千万游人哀悼地震死难者的首选地之一。那些大批的映秀人已走上天堂,生命在残酷的自然面前那么脆弱,我已泪眼朦胧,只想祝福他们在那边幸福安康,同时希望他们也要保佑美丽新映秀,幸福源远流长!

坐在一位曾在震中生存下来的人力车夫的车,往地震遗址另一热点区,漩口中学。漩口中学是阿坝州一所重点中学,原在汶川漩口镇,因修水利搬迁至映秀。人力车在漩口中学大门口停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台阶正中陈列着一大一小两块白色的巨石。上面的石块刻着一面断裂的表盘,时间停留在228分。下面的石块上刻着大地震发生的日期,2008512日。

此时此刻,我也看到了只有框架且塌陷的教学楼,歪歪斜斜的楼千疮百孔,敞开的墙体,扭成“8”字形的钢筋……五星红旗依旧在飘荡,这里本是热闹非凡,拥有着一千多孩子天真笑脸的地方,如今,一片空寂,只有一批批游人来往,或是献花,或是哀思……孩子们花一样的年龄,是谁带给他们这样的不快,让他们这样绝望着,看不见希冀的光,花一样的年龄,就这样流着泪离开这个世界,离开熟悉的朋友,离开熟悉同学和老师,离开自己走了那么多次的校园,离开自己的希望和梦想,这是没有期限的离开,不会再回来,真的永远不会再回来。

泪水止不住湿了我的脸庞,我们希望不是这样,希望你们可以认真地上课,为了理想而奋斗,为了欢乐而欢乐,为了高兴而高兴,一起早起,一起做你们喜欢做的事情。

可是,一切,停留在二OO八年二点二十八分。在社会各界的重视下,海内外同胞援助下,映秀的灾难已成为过去,而今漩口中学和漩口中学远去的师生们都已成为历史,遗址已被保护起来,成为那场灾难的见证者之一。美丽新映秀已越来越富强,这一切,又一次证实了,灾难无情人有情,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好的明天。再次返回到汽车上,心中感慨万千……中国是一个团结的整体,再大的困难已不再是困难,只要大家团结一心,凝聚在一起,就能战胜任何艰难险阻,成为屹立世界不倒的强国。

岁月中的点滴

每每漫步校园,思绪禁不住飞扬,翻开尘封的记忆,想到的点点滴滴,全是深深的爱恋与感激。

于是,我从校园里拾来几颗珍珠,从记忆里找回几枚贝壳,并将她珍藏在心灵的深处。

四季博达园

这是一个美丽的大花园,文化与美景在这里集合交融。春天,火红的桃花开了,把这里装点成喜气洋洋的花园,一阵微风吹来,片片花瓣飘落在树下的石背上,与诗词在一起,相互缠绕,好不浪漫。夏天,荷花池中含苞待放的红莲,在喷泉与彩虹中摇曳,与对面石壁上红色的“人皆可以人尧舜”相映生辉,好不美哉。秋天,依旧苍劲翠绿的万松里,唧唧啾啾的鸟鸣,渐渐飘散的雾气,朦胧中古代举子的身影依稀在不远处,似乎能感受到古人正吟诗作赋。冬天,整个校园银装素裹,满园都是玉树琼花,眺望前方,伟人的《沁园春·雪》若隐若现,让人体会到“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诗韵,心中的豪情便油然而生。

得失心旅途曾梦想走上三尺讲台的我,脚步匆匆,渴望粉笔能长出翅膀,能带上孩子们遨游于天上。日子与流水一样逝去,我还在这里默默地守望。再忙不忘看书学习,写出读书笔记。看到自己的文字如涓涓清泉流出,那些快乐或忧伤的情景,常勾起我久远的怀念。许多记忆永远消逝,许多记忆想要的开启,但却又戛然而止,留给我的只有朦胧的美丽和美丽的惆怅。

人在天涯而心却在咫尺,那一句“老师,你好吗”在岁月的深处已刻下深深的痕迹。这是一群我曾接送过的已毕业的高三学生。每接到这样的电话,一种无比的幸福便油然而生。曾简短的交流,及时的援助,深切的关怀,在他们心中已烙下印迹,以至于大学毕业了他们都不曾忘记。而今天,偶尔走在校园里,突然一句“接送老板好”,让人哭笑不得。这是一批我接送过仍旧还在校的学生,手牵手的问候,婆婆妈妈的叮嘱,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的催促,他们已习惯这个声音,就像孩子们习惯母亲的呼唤一样。他们常常会给我一些意外惊喜,时不时的找到我,送一个口香糖,一个桔子,或是一兜板栗……原来在许多情况下失去许多,也会得到许多,我所得到的学生的爱也不比那些任课教师的少,也许我所失去的原本就不属于我。

俗人的生活,简单的人生,有爱支撑,我会迈着坚实的步伐前行。感受“登书山,小天下”的快乐,把“止于至善”植根心底,将大真大爱撒播人间,人生终会有所收获。

众人划浆扬大帆——记湖北大帆汽车零部件有限公司工会迎风破浪矢志不渝二十载,缘结四方众星拱月事功成。

20年的风雨历程,湖北大帆汽车零部件有限公司工会将260名职工凝聚在这里。

近年来,公司工会把精准关注职工,精细服务职工为工作理念。带着爱心,热心,责任心,不断提高综合协调能力,围绕公司发展大局,把工作和工会活动融入到企业发展过程中,不断创造新的业绩,公司多次被上级评为和谐企业,工会工作多年被评为先进单位。

随时随地倾听职工诉求,职工说:“工会是可依赖的娘家人!”

进入大帆公司厂区,环境优雅,次序井然的花池和建筑物给人一种舒适的感觉。车间出出进进的人群,个个洋溢着笑意。工会主席雷启文说:“厂里职工们有困难有疑问都喜欢跟我讲。我也及时解疑释惑。职工周代波在厂里工作近二十年,由于离厂远,近期想购买一辆小轿车缺资金,雷主席及时与老板沟通,从厂财务借支4万给他;女职工小刘女儿大学毕业想到市里另一家企业就职,公司工会出面通过推荐和考核,终于使小刘的女儿如愿以偿。公司工会总怕对职工服务得不够,不细,就不断地在企业与发展过程中把更多职工的想法,意愿进行收集,整理并乐意解决。职工小刘说:“我在这里工作工资高,待遇好,一天八小时,一周上六天的班,工会常嘘寒问暖,真是可依赖的娘家人!”

不断创新工作思路,生产部长如是说:“工会真是企业的好参谋!”

走进车间,在一片机器的轰鸣声中,我们看到生产车间井然有序的工作场面。货物地点,产品图片,生产批号清清楚楚,每道工序把关人的签名历历在目。车间訚某是一名老工人,从手工作坊的大帆公司走到全套机械化的操作公司,他亲感受到公司工会组织熟练职工进行技术革新和技术比武的场景。磨床、冷冲、单冲以前都要是靠手工。效率低,效果差,次品多。公司工会及时把职工的建议反映到董事会,公司就及时投入资金购买了最先进的机器。在工会的申请下,公司连续三年为技术改造投资总额在三千万元以上。“五小”活动是公司常规比赛活动。公司工会采取老工人传、帮、带的办法,让一般工人在短时间成为熟练工,一般熟练工迅速成为技术技能能手。公司86每年申报的小发明,小创造近十项。小訚的硬度处理小项目,曾获得过省级优秀项目奖。感触最深的是生产部长刘兴增。公司工会组织的技能革新大赛、劳动竞赛等活动他是主力军。同时,也是一名文体活动积极分子。闲暇时工会篮球交流,拨和比赛等,他一次不缺。公司工会文体活动丰富多彩,技术革新季季有声,困难帮扶周到实在。公司工会真正发挥了企业的参谋和助手的作用。

不断播撒爱心,帮扶对象说:“工会的帮助真到位!”

湖北大帆公司职工工资在三千元以上,且逐年不断增长。

八小时工时,车间安全生产劳动保护都样样落实到位,这都倾注着工会的心血。公司二十年无重大生产安全事故。前年因工伤致手指残缺的男工老毛同志,至今还记得雷主席对他的全程关心。那是2012年的一天,他不小心手指沾上冲床,一下子手指轧断,血流不止,雷主席及时把他的送到医院进行包扎,并到人社部门进行伤残鉴定,安排财务支付医疗及营养费用,协调调换工种。如今,他在门卫值班,工资一分不少,待遇一点不差,作为大帆职工,所有员工都非常自信,非常骄傲自己是一名大帆人。

公司工会不仅在落实安全生产,劳动保护,维权帮扶上不断播撒爱心,还在促进企业发展,推动和谐企业建设上,让员工爱企业。企业温暖员工等工作方面做到真心,细心、耐心。工会热心周到的服务意识点亮了员工干事创业的激情。大帆公司的每个员工都真切地感受到满满的幸福。

作为国家高新技术企业、黄冈百强企业,大帆公司被评为“湖北省五一劳动奖状”其产品远销德国、法国、俄罗斯等十几个国家。正是公司工会推动众人划浆,凝心竭力,大帆才扬帆远航。

演奏杏林祥和之音——麻城市人民医院工会创可信赖的职工之家纪实

麻城市人民医院工会自195210月成立以来,用实际行动,为和谐职工之家建设,医院和谐发展,和谐人际关系谱写出了一曲曲动人的华章,成为职工们最可信赖的职工之家。

丰富创争活动内容,让和谐成为工会主旋律。

创建学习型组织,争做知识型职工,一直是院工会多年来开展活动的主要旋律。院工会持续多年在职工创争活动中开展“三创”“四比”竞赛活动。即:创医疗成果、创满意医院、创工会活力;比学习、比业务、比作风、比奉献。一人学先进、众人赶先进的活动蔚然成风。通过学“仁心廉医”袁琨、“人民好医生”顾光球,黄冈劳模陈继业、黄冈优秀技术工作者曾令浩、“十佳服务标兵”余益民、“敬业奉献之星”蔡红专、“助人为乐道德模范”夏龙、“省百佳护士”马云和“省优秀护士”朱七枝等一批创争标兵,医院工会丰富了创争活动内容。点亮一盏灯,照亮一片天,树立榜样的力量助推院务工作大发展。

辛勤的汗水换来了可观的经济效益和良好的社会效益。医院连续五年实现了“四增”、“四升”、“四下降”。“四增”即:门诊人次、出院人次、住院手术、病床利用率的四个同步增长;“四升”即:固定资产投资、业务收入、医疗服务质量和群众满意度四项均有较大幅度的提升;“四下降”即:药品在业务收入中的比例、非经营性支出在总支出中所占的比重、医疗责任事故及医患纠纷率明显下降。

工会在职工中开展文娱体育活动,既丰富了职工精神文化生活,又让更多的职工在院工会的旗帜下和谐相处。近年来,每年开展的活动量大面广,参与人数多。羽毛球、乒乓球比赛让职工在竞技运动中体味拼搏奋进的意义;趣味运动会更加考验团队的协作能力,在共同磋商参赛技巧的同时,培养了队员之间的团结合作意识;卡拉OK大赛为青年职工提供了展示才华的舞台,麻城市人民在医院,到处充满了活力。

温馨细致的服务,奏出和谐医院优美华章。

医院工会倡导人性化管理,做到三件事必到位,三种情况必谈话。即职工生病住院必到位、家庭困难必到位、婚丧嫁娶大事必到位;奖励或处分的必谈话、职务变动必谈话、有思想问题必谈话。工会还特意制作了生日贺卡,在职工生日的时候连同鲜花和生日蛋糕一并送出,让每一位职工感受到集体的温暖,感受到有组织的温馨。

一位毕业于湖北科技学院的王医生深情的说:“自己在医院就像在家一样,有集体的关心和关注真好!就在2014年农历小年(腊月24)早晨,她在上班途中与大货车相撞,发生车祸。工会得知消息后,立即赶到现场,及时把她送往医院进行各方面的检查,确定是左小腿踝关节粉碎性骨折,下肢功能严重受损。工会毛主席就立即联系武汉中南医院,次日在武汉中南医院实施手术。

工会还在院内组织爱心大捐款,同时争取到了院领导的支持,筹措到了治疗的费用。王医生感激泣零,表示一定要加倍努力工作,回馈社会。

在院工作五年的临时清洁工汪玲深情的说:“自己就是这个集体中的一员,在这个集体中我会尽心尽力做实事。”

记得当初在上岗前工会请专业人士对她们进行保洁方面的培训,让她们认识到疾病传播的危害性。在会上,工会毛主席强调,杜绝清洁工不戴口罩、不戴手套直接接触污物,处理污物后不摘手套就直接接触洁净甚至无菌物品;杜绝清洁工手部皮肤沾染患者的血液、接触被血液、体液沾染的污物、敷料、锐器物以及患者的排泄物等情况。

他在医院内也享受着各种待遇。比喻:五险一金,特殊岗位补贴等。同事们见面,无论是院长、工会主席、医师、还是护士等,都会有简单的问候,也会会心的一笑,这一切都承载着家庭般的温暖。

贴近职工,让和谐关系得到升华。

工会还建立了帮扶救助机制和特困职工档案,实行服务化管理。五年来,春节前与院领导一起慰问特困职工共计337人次,发放慰问金共计10.06万元。为关心一线人员的身体健康,去年除了安排1137名在职员工和退休人员进行健康体检外,院工会与采购中心一道,为在院职工定做了工作服,免费接种甲流疫苗。为女职工组织了妇检,做到有病早治,无病早防。遇上职工因病住院,工会及时探望。据统计,五年来共看望生病职工587人次;给无偿献血职工353人次发放了补助费5.6万元,关注职工最难问题,解决院内热点问题,处理职工关心问题,这是院工会贴近服务的主旨。职工潘家和双目失明,家境困难,工会把他家作为重点照顾对象给予关扶助;李成现因治病缺资金,工会组织职工捐款……近些年招录的青年医生和护士,因工作繁忙而顾不上个人婚姻问题,院工会看在眼里,记在心上,适时举行了“相约七夕节訚牵手意中人”相亲联谊活动,为百余名单身男女青年搭建了加强交流、增进友谊、相互沟通的平台。在院组织的相亲会中早已结婚生子的小王最近高兴地告诉工会主席,他们的孩子获得了舞蹈赛的奖项。至今,他还清楚的记得,自己当初还是大龄单身时,在工会组织的鹊桥会上,认识了妻子,并喜结连理。如今,他家庭幸福,孩子聪颖,这一切,起源于温暖的集体,借助于办实事的工会。

麻城市人民医院工会始终坚持维护职工合法权益,将职工的心声当作第一信号,职工的困难当作第一任务,职工的愿望当作第一目标,职工的满意当作第一追求,做到一肩挑两责,一举带双赢,为医院的发展夯实了基础,演奏出杏林和谐之音。

根植老区的添砖加瓦人——湖北麻一建设有限公司董事长、总经理叶泽仁的先进事迹

他是一名党员,闪闪的红心在党旗的照耀下更加光彩夺目;他是一名普通的建造师、高级工程师,在这块红色的土地上,一座座现代化的高楼大厦倾注着他的心血;他拥有一颗清正廉明的心,赢得了麻一建设有限公司及社会各界的好评,苍天可鉴;他拥有博大的胸怀,广泛与社会各界开展多方面合作,打造建筑精品,以此奉献社会,大地可证;他是生长在老区,成长在老区的一名开拓者,他始终以一颗仁爱的心,以“诚信赢天下”为座右铭,秉承“科技兴企,质量为本,依法经营”献身于建筑工程事业,他便是叶泽仁,湖北麻一建设有限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

化蛹成蝶 迅速兑变

19907月从黄冈地区水利电力学校中专毕业的叶泽仁,凭着对建筑的一腔热爱,在老一辈建筑师傅们的悉心指点下,先从小小的建筑工人,到后来担任的是项目部施工员、项目经理直至董事长、总经理。这些不仅仅是角色的转换,更为重要的是为自己打下了坚实的基础,练就了一身过硬的基本功。第二次改制前的一建公司由于建筑市场不景气,历史包袱沉重,债务繁多,入不敷出,连工人的工资都难于发放,企业举步维艰。20023月,企业进行了第一次民营化改制,但是并不彻底,企业并没有走出低谷。这时的叶泽仁自己担任项目经理,几年下来承接的工程多达40个,完成产值近亿元,为企业创利税近500余万元,为自己的家庭积累了一定的财富。自己也被湖北省建筑业协会评为优秀项目经理、麻城市建筑业协会和公司评为先进工作者。

20113月,叶泽仁当选为公司第四届第三任董事长,面对濒临破产的一建公司,随着外地一批批建筑企业的进驻,公司既无新的技术人才,也无新施工设备,在本地的建筑市场寸步难行,企业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困境。此时的他面临的是一场艰难曲折的考验。他最大的梦想到是:公司能成为建筑行业的领头雁!于是,他以公司为家,参与到繁忙而又紧张的工作之中,他常常废寝忘食。“天将降天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他将这一切当成是一场“降任”前的洗礼。

那是2011年的腊月十九日上午,叶泽仁的儿子悄然失踪了,他家所有的亲戚兵分六路,各方向帮忙寻找 ,而当时的他,却还在按部就班的工作,只是利用下班时间找儿子,单位更是无人知晓此事。直到腊月二十一日,仍没有儿子的消息,他要赴黄梅分公司参加一个开

工仪式,他放下家里的一切,放下还未找到消息的孩子,毅然坚持去黄梅。在到达黄梅的途中,他便接到妻子的电话,得知孩子出车祸离世的消息,他忍着巨大的悲痛坚持到黄梅,处理好一切事宜。回来安葬好孩子后,他将所有的疼痛埋藏在心灵的深处,带着对儿子深

深的愧疚又投入到紧张的工作当中。他一心扑在工作上,走南闯北寻找市场,节假日从未休息过。当年企业完成产值近2.1亿元,为国家实现利税近2000万元,纳税前十名,自己也被黄冈市住建局授予“建筑企业优秀企业经理”、被麻城市科学技术协会评为年度学会先进工作者称号。

还有牵动众人之心的金桥花园项目部“陈峰诉案”。该宗诉案涉案金额150余万元,为挽回该项损失,他亲自带人通过多途径打探到陈峰在白果曾家垸村处有一宗土地掌控权,动用各种关系,最终化解了约120余万元债务,为公司挽回了不良影响及近百余万元的经济损

失。在这期间,有人上门闹事,还扬言不善,他都一一化解。在他带领下,公司债务也一步一步的得到偿还,公司日子蒸蒸日上,但他并没有就此止步。

当时根据麻政发[201115号文件精神要求:麻城市第一建筑安装工程有限责任公司(即湖北麻一建设有限公司前身)2013年必须启动资质升级,资质升级必须资产重组,增资扩94股至一级资质注册资本本金需要5000万元以上。为了尽快实现资产重组,叶泽仁却是彻夜难眠,他深深的懂得,实现重组对于职工的补偿一定要做到位,职工的养老和医疗保险也必须有保障,最后经多方确定,出台了“安抚补偿职工方案”等一系列的政策,转换公司体制,买断职工劳动关系,彻底民营化,股东参入管理,成为出资人拥有的公司,才是唯一的出路,才能使公司永远立于不败之地。迅速将1000多万的安抚费用落实到位,缴付职工养老保险欠费230万元。自己带头入股10%,一来加强主人翁责任心来约束自己,二是更是自己对企业有着深厚的感情。全体员工的工作热情大大增加。

随着招标规则的改变,建筑市场竞争越来越激烈、残酷,企业要生存要取得更大的发展,资质升级迫在眉睫。他自己也不知道操了多少心,着了多少急,往返跑了多少趟省厅和建设部,自己也说不清,道不完的心酸和艰难,只有一张张荣誉证书和匾牌能证明。终于今年2月顺利通过施工总承包壹级资质,实现麻城革命老区建筑业企业资质零的突破。

现如今公司拥有雄厚的经济实力和技术力量、先进齐全的机械设备、严格的管理机构、现代化企业管理制度,至2014年底,公司净资产1.02亿元;拥有机械设备总台数658台,机械设备总功率5290千瓦,年施工能力达50亿元上。公司现有员工2030人,有各类工程经济技术专业人员331人,具有一级建造师14人,二级建造师52人,三级项目经理48人,其他特种工的技术人员800余人。在这块热土上,他带领自己的队伍,以最快的速度做着最实在的事。

叶泽仁也被麻城市选举为:麻城市建筑业协会会长。他的身影依然出现在各个建筑工地,说实在话,每个工程都来之不易,背后确实要付出很多很多……有人是这感叹的,许多年前一建是一个要垮的单位,而今天的湖北麻一建设有限公司在叶泽仁的带领下,麻城市大部分工程建筑均有湖北麻一建设有限公司参与,如:麻城广场、金广世纪花园、人民医院公共租赁房、公园壹号、湖北麻城百川电器有限公司综合大楼、麻城市宝源大厦、麻城市长江一品、麻城市朝圣名都、湖北思德雷斯不锈钢科技有限公司、格林国际1号楼等等,成为人们信得过的优秀企业,成为麻城人自己的品牌,这是麻城人的骄傲!

扎实起步 怀揣梦想

叶泽仁是在湖北麻一建设有限公司一步一个脚印成长起来的,他深深知道,企业管理是企业质量管理的主旋律。如何加强管理?如何更有效地推进企业质量管理?如何应对市场竞争的各种挑战?他翻阅了大量的书籍资料,也查阅了许多关于建筑行业发展的实例,还亲自带领员工深入到优秀企业实地学习。把建筑行业中改革发展中一些成功的做法和经验与企业实际相结合,借鉴其他先进企业的优秀管理方法,鼓励员工献计献策,重视企业文化建设,善于学习,精于思考,继续加大力度开拓市场将产值和利润提升到一个新的增长点。

叶泽仁他从来不过生日,从来不收礼,从来不请客,但是对于公司员工,不管是谁家有困难或是生病,他都亲自登门拜访和慰问,关心职工的疾苦,做职工的贴心人。自上任以来,员工工资从原来的几百元,到现在的几千元;为让员工安心上班,解决职工上班路途遥远,坐车不便,组建职工食堂,解决职工的后顾之忧。这一切,员工们看在眼里,也记在心上,大家为有这样的好领导而感到幸福!

根植老区 再添砖加瓦

叶泽仁和他执掌的湖北麻一建设有限公司,赢得了众多的掌声和荣誉:被麻城市委市政府连续七年授予纳税大户、纳税二十强、麻城市质量管理先进单位等;仅2013年就获得了麻城市结构优良工程六个。被黄冈市连续四年评为黄冈市建筑企业优秀企业经理、2013年被黄冈市评为用户满意工程奖、黄冈市先进工作者等;被湖北省连续四年评为湖北省建筑企业优秀企业经理、湖北省学会先进工作者等、湖北省守合同重信用企业、大别山质量奖等;被中建三局和中建八局授予“优秀劳务企业”称号。

成绩属于过去,未来更要拼搏。谈及今后的发展方向和奋斗目标时,叶泽仁自信的说:“成功,不是终点,而是一个无尽的旅程,在追求卓越的路上永无止境,我们公司将抓住麻城大别山试验区和‘五城同建’的重大机遇,为职工谋利益,为社会作贡献。”

叶泽仁在2014年度总结大会上对2015年提出了三项重点工作。一是强化内部管理,拓展经营市场;二是确保资质等级上升,提高资质含金量;三是启动建造自己的大楼。积极营造企业做大做强向集团式、集约式发展。成为麻城现代化建设不可或缺少的一部分,为老区建设再添砖加瓦!

水到渠成润乡亲——麻城恒丰供水有限公司董事长李汉桥先进事迹

他曾经是一名修理工,挥汗如雨忙作于汽修厂,可他仍刻苦钻研各种修理知识;他曾经是一名班长,各种机器运用自如,可他总努力提高自己各方面知识;他曾经是一名建筑工人,穿越脚手架在生死线上行走,混凝土是他用辛勤的汗水搅拌的,没来得刮的胡须是他绑钢筋的扎丝。如今,他是乡亲们最亲的亲人,可他仍说他永远是在乡亲们的关爱中成长起来的孩子;他是一位热心于公益事业的善人,可他还说自己做得不够好;他是一名董事长,可他总觉得应该为家乡多做些实事;他是一位政协委员,可他心中总谋划着怎么才能为父老乡亲办更多有利益的事,为家乡人民作更多的贡献。他就是麻城市恒丰供水有限公司李汉桥。

闯江湖时他还是一个懵懂少年

李汉桥是麻城市歧亭镇熊店村人,18岁时他,就进入河南郑州保险公司的汽修厂工作。那时,他还是个孩子,最初,他在满是油灰的汽修厂里,跟着师傅学习汽修知识,他从认识每个一部件,到成为一名熟练工人,个中酸甜苦辣至今他还记忆犹新。他说,每认识一个新螺丝,他都会牢记于心,它的形状,它应装在什么位置,它装上和卸下应用什么工具?组装是否正确?是否适宜?这一切都关系到别人的安全。所以,他每修理一次,都非常细心而谨慎。

1995年,李汉桥在亲戚的带领下,进了美尔雅驻北京女装分厂工作。由于工作突出,做事认真,很快就当上了机电班班长。其实,这是一个计件的公司,班长是不用做事的。可他总会到线上去帮助别人,把自己弄得并不清闲。而计件却算到大家的名下。别人笑他傻,可他总是乐呵呵的说:“没有大家的努力,就没有工厂的发展,没有工厂的发展,任何人都无法生存下去。”到了下班时间,他总喜欢到书店,找机电方面的书藉看,增长知识,寻找让机器最有利、最高效工作的各种方法,就这样,他一干就是三年。

2001年时,一次偶然的机会,村里的人说工地上只要能吃苦,就能赚钱,于是,他就和村里人一起来到了建筑工地上。他们居住的地方是窝棚,门前杂草丛生,屋门是大芯板,门框是用几根木条订巴起来的,一切都很简陋,与他以前所从事的环境完全不一样。工作的环境更是机器轰鸣,人员吵杂,整个工地一开工就沸腾起来。刚开始,他被安排筛沙子。在太阳下卖力地干着,不一会儿,衣服鞋子全被浸湿了。沙堆依然那么高,那么大。工头走过来说:“一个工人一天至少能筛一汽车的沙子,你这还多着呢!你好好干别偷懒啊!”

他低着头,不语,用铁锹用力铲着沙子,一直不停的重复着这一个动作,几个小时后,终于筛出一大堆沙子,心里有种成就感。砖厂的砖轮流向这里卸砖块。又得忙着搬运砖块了,只顾搬着底下的砖块,冷不防,上面的砖块塌下来了,正好砸中了他的手,疼痛难忍,他疼得直跺脚。过了一会,整只手都变青了,手指头肿的像个馒头一样。这点苦不算什么?自己当心点就行,一翻自我安慰后,又推着车子运送混凝土。几圈下来,累得够呛,手上出了水泡。

不到中午十二点,整个人已经饥困交迫,没有一丁点力气。

等到了午饭时间,刚回来工人们一窝蜂似的将饭菜抢至一空。只剩下些菜汤,他用菜汤泡了一大钢钵饭大口大口往下吞咽。

李汉桥想,既来之则安之。他相信总有一天,自己也会闯出一片自己的天地来。

到了2004年,李汉桥用工地上赚取的第一桶金,开始投入到承接工程施工项目上。他2007年在合武高速铁路施工项目中承接了五棵松标段2.3的土石方工程、2009年承接了湖北通山县石门水库防渗墙工程、20105月承接了海南陵水县小妹水库52.5m深的防渗墙治理工程、201012月承接了武汉循礼门地铁出口深基坑开挖施工项目、2012年承接了河南郑州龙湖防渗墙施工项目、201210月在汉口二桥瑞安组织施工53m的深基坑项目、2013年承接了宜昌市枝江善溪冲水库的防渗墙施工项目、2014年承接了荆江大堤国家一级堤防工程项目等。

服务家乡他是热血男儿

李汉桥在改革开放的春风中,凭借自己的胆略和智慧,在工作上,他勤奋努力,不断创新;在生活上他省吃俭用,节衣缩食,从一个普通的农民工变成一个拥有一定资产的老板,他时刻不忘帮助家乡人。他深深地明白,“一枝独秀不是春”,他想带动家乡人富起来,他想让家乡人人能过上丰厚富足的日子。

他的每一次工程需要工人时,他都安排家乡人就业。他每年都会安排家乡几十人在他的工地上做事。他要求:食宿条件一定要好、工作时间一定不能超过八小时、对于加班情况按国家规定给予补助、节假日照常放假、对困难家庭人员可提前支取工资、不拖欠工资、来去车费报销等一系列对工人有利的条件。

歧亭每年在李汉桥工地上做事的人,日子一天比一天好,大家提起他,就竖起大拇指,点头称赞李汉桥。这样的消息传开后,许多本地人就纷纷找到李汉桥,他也热心地安排人们就业。

李汉桥每次回到歧亭,车行走在破裂的马路上时,心中总有一种莫名的伤感,家乡的路真的需要修了,于是,李汉桥就一次性捐款5万元,用于硬化歧亭镇西门大街道。

执着追求他是一名水利建设者

2012年,李汉桥就承接了一些水利方面的工程项目。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在报纸和网络上看到,根据《湖北省农村供水管理办法》(省政府360号令)精神,浮桥河楚润供水工程资金缺口较大,国家投资建成的供水站无法正常投入使用,就不得不探索利用社会资金,来完善麻中南农村的供水问题。于是,他又承担了国家农村安全饮用水工程浮桥水厂建设的部分项目。由于该项目资金缺口较大,水厂规划设计要覆盖二十三万多农村居民,而大部人管网进不了户,为了让麻中南居民都能用上安全的自来水,急需借助社会资金来完善国家这一惠民工程。李汉桥得知此事后,他毅然决定与麻城市楚润供水有限公司合作,自己投资这一惠民工程。承包合同签订后,他自筹资金700多万元,建立了国家农村安全饮用水工程,即:麻城市恒丰供水有限公司。

就在建立恒丰供水公司的起步之初,从签订合同,办证、源水的处理系统、消毒系统、净水系统、调水系统,大型增压器,水箱工程,送水系统等一系列关于供水设备,李汉桥都亲力亲为。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迅速而高效地完成了麻城恒丰供水有限公司的工程。其管网遍布中一,宋埠等麻中南地区各村组。

功夫不负有心人,李汉桥筹建的麻城恒丰供水有限公司工程的验收得到了国家水利部的高度好评,被评为“湖北省农村安全饮用水工程第一样板工程”李汉桥并没有因此而骄傲,他明白,只有无愧于这样的称号,才不会让家乡人民失望。

为了实现麻中南片安全供水,保障安全、放心、健康的自来水送到千家万户。在春节期间,他亲自带领自己的团队,坚守岗位,从未休息,以水厂为家。他心疼自己的员工,春节没有休息,就决定一天算四天的工资,对员工进行补偿。李汉桥在职工大会上强调:“安全工作必须放在首位,加强制度建设,完善安全体系,做好安全教育,贯彻安全政策。”他聘请高校大学生就业,请专家着重培训员工,针对水质分析专业性强、技术性强的特点,讲解理论知识,他自己也参与学习,从每一种药剂的配制到每一个项目的实际操作及注意事项,他带领员工们尽快地掌握。在职工大会上他还要求:无论任何人必须严格遵守厂里的各项规章制度,树立厂兴我荣,厂衰我耻的思想,为麻城恒丰供水有限公司做出自己应尽的一份力量。他还说:“我们配套的仪器都是国内最先进的,你们的工作也要保证是国内最细心和认真的。我也向你们保证,就是麻城恒丰有限公司长年亏损,我也不会拖欠和少发你的一分钱的工资。

多实在的一句话,道出的却是李汉桥的心声。

如今,李汉桥的麻城恒丰供水有限公司与浮桥河一起,构成一幅秀美的山村画卷,蜿蜒的供水管道走过大山,穿过马路,走向麻中南各个村镇,把一道道清泉送到人们的家中,滋润着家乡人们的心田。

菜籽女人菜籽女人

难忘清风明月夜,就在那河东大桥旁,依偎在你身上,数天上星星有几双;更难忘那十字路口的小房……

作者的儿子李丙源

菜籽女人

(一)

刚刚拿起粉笔,蒙蒙就感觉自己下腹在隐隐疼痛。她还是坚持继续讲完最后一道应用题,蒙蒙轻抹了一下头上的汗珠,她知道,自己脸色肯定不好,心里茫然,因为她明白,自己期待也罢,惶惑也罢,该来的总会来,不会有任何改变。课堂里一下子变得安静了,静得连孩子们稚嫩的呼吸也清晰可闻,蒙蒙抬起头,教室里孩子们的目光齐刷刷地看着她,眼神既有惊讶,也有关切,但更多的还是不安。

到了下课时间,疼痛消失了。反正离预产期还有一个多月,她决定还是站好最后一班岗。

学期结束,拖地,搞卫生,搬凳子搭脚擦玻璃,直到把钥匙交给学校,她在学校的工作也算圆满地划上了一个句号。

蒙蒙和他的相遇纯属巧合,那时候的他,看上去斯斯文文,见人总是一脸的笑,不多说半句话。他总是隔三差五地来到蒙蒙家,提着一些廉价的水果找蒙蒙的叔叔帮忙调动工作,想从农村进城。就这样在婶婶的撮合下,蒙蒙嫁给了他。他比蒙蒙大一岁,父亲在他上初中时就去世了,听说是生病去世的,具体生什么病,蒙蒙问过很多次,他都没有告诉蒙蒙。母亲一手带大了他,还有他的姐姐和弟弟们。

蒙蒙的父母对他的人生际遇十分同情,在蒙蒙结婚的时候,该走的程序都走了,该用的礼节也用了,可就是不舍得让他花钱,想他没有父亲,母亲一个人很辛苦。如果让他花钱,心里会过意不去。反而蒙蒙的父亲给了女儿一笔钱,想将来他们在城里买房子用。婆婆见到这种情况,很是开心,在垸里逢人便说自己儿子了不起,不花钱娶了一个能干漂亮的老婆,另还带来一笔钱。这让她在垸里很是炫耀了一番。

他在蒙蒙叔叔的帮助下,也如愿从农村调进了城市,还进了城里最好的初级中学任教。

结婚第三天,蒙蒙用父亲给的钱,帮男人还了很多债,还包括男人读书时借的债。之后他就停薪留职和蒙蒙一起在杭州一所私立学校打工,以供他弟弟上大学。由于他有财政工资,是正式国家老师,他常常会对蒙蒙说:“等将来老了还得我养你。”类似这样的话语蒙蒙都听过N多次了。听多了这样的话,蒙蒙倒也有些许的不乐意,也会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我又没有要你养,倒是现在我可比你的工资高,还养你们一家人。 ”

听到这样的话,他很不高兴。

怀孕五个月的时候,他们又说着类似的话题,说着说着就愤怒了,他一把把蒙蒙推倒在地上,用脚疯狂地踢蒙蒙。蒙蒙在房间地上打滚,他就使劲踢。听到蒙蒙的哭声,邻居们都跑来拉住了他,说他不应该。蒙蒙受尽了屈辱,要回老家,可最终还是被大家的劝说阻拦住了。她想,既然孩子都有了,就委屈着继续过那些不开心的日子。

学校工作结束后。蒙蒙和他商量在什么地方生孩子,男人坚决要求蒙蒙回老家生,一是可以节省开支,二是在老家做月子可以由婆婆照料。蒙蒙二话没说,就同意了。

于是,蒙蒙就回到小乡镇,在老家待产的半个月里,蒙蒙买了一包菜籽,空闲的时候就在窗外撒下这些菜籽,然后满怀希望的期待这些菜籽生根,发芽。到了预产期,肚子一点反映也没有,她就打电话给远在杭州的男人商量,男人就叫婆婆接电话,在电话里问婆婆,婆婆说当年垸里的女人一个个都是在家里请接生婆接生的,并不去医院,现在的女人娇贵得很,生孩子都得去医院,又闹心又花钱。婆婆要蒙蒙在家里等,男人也没有反对,蒙蒙也只能在家里焦心地等待。

一个星期过去了,蒙蒙的撒下的菜籽一点动静也没有。这天夜里,天下着小雨,蒙蒙肚子有些痛,这次真的是要生孩子了,她迅速给远在杭州的男人打电话,可是电话打不通。她就只好发信息,说“我肚子痛得好厉害,可能要生了。”一分钟,二分钟,三分钟,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男人还没有回信息,更没有电话来。她满脸汗珠,二十分钟过去,睡裤也湿透了,她就告诉婆婆,可婆婆却说,是不是你的小便尿在裤子里了。她无力争辩什么,肚子痛得更加地连密。蒙蒙的全身上

下都透湿了,大颗大颗的汗珠从脸颊,从身上直往下滚落。十分钟痛一次,而且一次痛很长时间。她从床头拿起手机要给事先就约好的一位拖拉机司机联系,想赶去医院生孩子,可婆婆按住她的手说:“现在不能打,一去医院医生就叫剖腹产,痛一段时间再说。”等到蒙蒙感觉实在是无法忍受的时候,她没有经过婆婆的允许就拨通了司机的电话。司机来了后气愤说:“你们真是干险事,么样先不打电话,现在才联系。看,雨也越下雨大,路又不好走。”蒙蒙没再说什么,迅速拿好钱和小孩的衣服、奶瓶等,这些都是她提前准备好的。不知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了多长时间,她整个人就像是从水中捞起来的落汤鸡,连发梢都是汗水。终于来到了乡镇卫生院。

强忍着疼痛蒙蒙把自己的住院手续办好,收费的女子用怜悯的眼光看着她。蒙蒙托着自己的大肚子,来到产房时,产房只有一位值班的医生,蒙蒙阵痛难忍,医生叫她躺下,她就躺下,叫她别叫痛,她就咬紧牙关,医生还不断用竹筒状的东西听胎心,以及检查宫口的情况,医生说你现在还没有痛到时候,只有宫口到四指宽才可以生。就这样,一直折腾到四点多,主治医生来了。她一看,说:“你用力试试看。“可是蒙蒙觉得力气就是怎么也用不上来。医生再听了一下胎心,检查了之后又说:“不对,这孩子还没有入骨盆,可羊水早就破了,现在剖腹是来不及了,只能用产钳,把孩子拉出来。赶快,不然孩子会缺氧窒息。”医生们就迅速把蒙蒙抬到手术台上,按照医生说的姿势躺好后,还叫了三四个人把蒙蒙按住,此时的她如待宰羔羊一般。当主治医生数到一二三的时候,伴随着一声啼哭,蒙蒙整个人撕裂开了一般。这是一种极度舒心的撕裂,撕裂掉了所有的疼痛。

“我的个儿啊!”婆婆高呼着,就连忙奔过去抱医生包扎好的的小宝贝。此刻主治医生正在为蒙蒙缝针,医生说没有打麻醉,但蒙蒙一点也没有感觉到疼痛。很快,在大家的帮助下,蒙蒙住进了一个集体的大病房。

病房里有很多个床位,都是生孩子的。像对面的床位上一位头一天生宝宝的女子,一会儿要上厕所,丈夫就扶她去,一会儿想喝水,婆婆就把凉好的开水和热开水兑好,送到她嘴边。而邻床的女子却是由公公,婆婆,丈夫,爸爸,妈妈围着侍候。病房里像这样的人太多太多了,她们都由一大群亲人围着转。蒙蒙想起来上个厕所,可是一点力气也没有。孩子由于脑袋受过伤害,却在不断地啼哭,婆婆抱着孩子在病房里摇晃,偶尔也用奶瓶给孩子喂水,还不停的唠叨:“奶瓶都不会买,买这么大个。我大女儿孩子出生时她很会买,买了一个小的。

孩子刚好够喝。”在几个好心人的帮助下,蒙蒙终于上了个厕所。下午三点钟,婆婆叫好了车子,说要回家,一起出院。婆婆把孩子抱着,把东西拿着,叫蒙蒙自己起来走到车上去。蒙蒙慢悠悠地坐起来,可是头还发晕,当她强行让自己站起来的时候,身体不允许,一下子就倒在病房里,此刻她脑袋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大家把她扶起来,帮忙送到车上。

很快,就到了家。下车时垸里的人扶着蒙蒙,到了家门口,婆婆叫人放鞭炮,声音好响,婆婆护住了小宝贝走在前面,蒙蒙走得很慢,没来得及进门,鞭炮就响了,炸得到处都是纸屑,蒙蒙一阵晕眩,歪歪地倒了下去,就在蒙蒙倒下去的那一刹那,蒙蒙看到自己的种的菜籽长出来了,生出了两片嫩绿的小叶子。

可是,由于她自己不够专业,有的在地里,有的在地边,有的还在地边的小石缝里,它们都探出了小脑袋。

蒙蒙眼前出现了一幅画面,一场风雨过后,她种的菜东倒西歪,白须须的根盘根错节地裸露在满是石渣的土面上,那瘦弱的主根顽强地往土里扎,坚硬的土地把主根拱出一大截。一阵风吹来,这些菜摇摇欲坠,就要被连根拨起一般,蒙蒙想,到了夜里,这些可爱的小生命会被冻僵吗?是不是该拿一床被子给它盖上呢。

(二)

当蒙蒙醒来的时候,她正躺在床上,垸里的一位婶娘叫醒了她,手里拿着一杯红糖水,“来,把嘴张开,喝点。”婶娘很关切的说。蒙蒙很努力地张开嘴,慢慢地将糖水往下哽咽。

房间里好不热闹,来了很多人,都是些长辈,这些长辈是蒙蒙在家待产这个月认识的。蒙蒙平时很开朗,和她们一起晒太阳,还有拉扯闲谈,帮助她们的孙子辅导一下作业什么的,对于蒙蒙来说,这些都是很开心的事。婆婆天天都不在家,也不晓得忙什么去了。每天都是蒙蒙把晚饭做好,等婆婆回来吃。

如今蒙蒙生了宝宝,不能起身来,也没有力气打个招呼,蒙蒙倒觉得对不住那些长辈。其实在垸里,别人都不愿意和婆婆打交道。因为她常常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与人争执。就在这个礼拜,斜对门的细叔在他家与蒙蒙家之间的路边种了一棵小枣树。婆婆发现了,说是自家的地盘,一把拨起来,顺手就丢到旁边的水塘里,细叔就找他理论,结果婆婆是越说越起劲,又哭又闹又骂,还说细叔欺负女人。没办法,在众人的劝说中,细叔摇摇头,就回到家里。从此以后,蒙蒙见到细叔都觉得不好意思。但还是像以往一般,简单地打个招呼。有一次,婆婆看到了,回到家气冲冲地就对蒙蒙说:“你这样的人真是没有用,别人在我家的地盘上种树,跟我吵架,你还理他?你看着,你们这一代搞他家不赢,你看他家的儿媳妇是多狠的人呀,在垸里挑担大粪过河,屁股一扭就过去。你再看看你,小个子,什么也不会,就知道教书,你要知道,嫁到我家来,不会做农活的媳妇就不是好媳妇。”蒙蒙无耐,也不想和她辨论,因为她知道婆婆的个性,一家人和气为好。

躺了不知多长时间,蒙蒙感觉自己清醒了很多。来看宝宝的人都走了,很是冷清。

第三天,蒙蒙虽不能下床,但很激动。娘家人都来了,七十多岁的奶奶也来了。奶奶是第一次来,因为娘家和婆家很远,路又不好,婆家也没有正式接过奶奶一次。望见奶奶的那一刻,蒙蒙已泪流满面。她忆起奶奶曾经说过,女孩子就是菜籽命。此时,蒙蒙觉得自己便就是窗外种的菜一般。

蒙蒙没有力气起床看她自己种的菜了,只能顺其自然了。

这一天忙完后,亲戚们都走了,男人也回来了。一进房门就去看孩子。转身走出房间,到厨房去跟婆婆轻声轻语地说着什么?

半夜,孩子不停的哭着,男人大声说:“快起床,快起床,把孩子抱着摇一摇,他就不会哭的。”可男人哪里知道,蒙蒙的伤口缝了八针,现在根本就没法起床。蒙蒙叫男人把床头凳上的奶粉化好,喂一下宝宝。男人却说:“我累死了,今天坐了一天的车,你快喂。”

说着,房间里却是宝宝的哭声与鼾声交织在一起了。

蒙蒙半躺着身子,像电影里负伤的战士一样,匍匐着伸手把凉好的开水、热水、奶粉兑好。宝宝喝完,就睡着了。

谁知,男人的手机正放在床头冲电,手机亮了。蒙蒙拿起来一看,是一个139的号发来的,里面有一个很亲密的短信。内容是:“难忘清风明月夜,就在那河东大桥旁,依偎在你身上,数天上星星有几双;更难忘那十字路口的小房……。那一夜,我不知道我是怎样走进宿舍的?”

顿时,蒙蒙脑袋一片空白。

她把电话拿在手里,沉默了半天,一看手机上的时间,竟然到了凌晨一点二十三分。

蒙蒙就回了一个信息。说“都是我不好”,简单五个字。

谁知信息马上有了回信。“难为你千里赶回看我,做你的女人是我这辈子的幸福!今夜,老鬼不在家,想你!”

蒙蒙再也按奈不住了,就直接把电话拨了过去。蒙蒙的一个“喂”字,电话的那头没有回音,大概沉默了几秒,电话就断线了。

到了第二天,蒙蒙再打的时候就停机了。

蒙蒙很伤心,就直接问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问男人这个人是谁?男人一句话也不说。蒙蒙看着襁褓中的婴儿,他那粉嘟嘟的脸在睡中,时而露出笑容,时而露出哭样……真的是可爱极了。她对男人只说了一句话:“相信你能处理好你的事。”

可到了下午,婆婆跟男人一起出门,回来后就找蒙蒙谈话了。

婆婆一本正经拿一张椅子,坐在床旁,拉开话匣子。“晓珊是多可怜的人啊,你要知道,当时是她妈非要她找一个年纪比她大十几岁有钱的老板,不然的话,我儿还有你的份?”蒙蒙很不耐烦地问:“小珊是谁?”婆婆很骄傲地说:“是我儿的同学,他读书时来过我家。你们结婚后,她也来过,我还叫垸里的婶们陪她在家吃饭。他可不像你没素质,一个短信就找我儿吵。”

“什么叫没素质?我又什么时候找你儿吵了?”蒙蒙大声问婆婆。

“真是无法无天了,我守了一辈子的寡,到头来你们这样待我。”婆婆大声叫起来。还边说边哭,男人听到了,就冲到房间,气焰嚣张冲着蒙蒙说:“你到底要怎样?你是不是不想过了?”此时,蒙蒙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不断的滴落。

男人的叔叔和婶婶听到吵闹声,就赶来了。说蒙蒙在月子里,不要为小事吵为好。叔叔就把男人和婆婆叫到厨房里去劝说。婶婶一个劲的劝蒙蒙。她说:“小珊嫁给一个有钱人,是家里安排的,她妈把人带回家,再跟晓珊说。晓珊没办法才嫁的。这些都是听你婆婆说的,你也不要生气。你回来前,晓珊还来过,我们都在场,小珊还说你婆婆永远是她的婆,还当场给了二千块你婆。你也不要太在意,女人就是这样,菜籽命。 ”

此时,蒙蒙明白了。在婆婆的心目中,找到她的儿子,就是蒙蒙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可是蒙蒙,倒觉得自己如同窗外的菜籽一般,能够生根,发芽,已是很艰难了。这些菜还能成长吗?蒙蒙很迷惘。她感觉自己是茫茫雪海里一只孤影,后面留下的是一串脚印,前面的路不知在何方?

一周之后,男人一句话也没有留下,就回杭州。蒙蒙有了孩子,忘却了烦心事。学会了如何跟孩子穿衣,洗澡,喂奶,逗孩子笑,看着孩子一天一个样,好像能读懂她的心,蒙蒙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转眼过去了二十多天,蒙蒙感觉自己还是不能正常坐着,一坐,伤口就会很痛。她只能靠臀部左侧或是右侧依着椅子的角试图坐一下。婆婆见状,生气地说“我怕你是装的,想当年,我生了孩子后马上就起床。什么事情都做。说来说去,还是现在女人太娇贵了。”蒙蒙什么也不想说,她知道,再多说又要吵起来,这样影响心情。

这二十多天,她吃饭的碗婆婆放在地上。说:“月子里人的碗千万不能放到灶上去,这样不好。”她没有奶水,婆婆责怪她,说:“真是怪,我当年什么也不吃,奶水就直流。”她一个人在家饿得心慌的时候,就不得不自己化点红糖水喝,只能用这样的方法维持自己常常感觉很饿的肚子。婆婆告诉她:“月子里的人不能吃肉,吃肉奶水里有油,孩子就会腹泻;”婆婆还告诉她:“月子里吃粥就奶水多。”所以天天煮粥吃。可是,蒙蒙还是没有奶水,儿子也常常哭闹得很厉害。

好不容易熬到满月,垸里同一天出生的孩子一称长了十一斤。婆婆跑到家里,把孩子也称了称,与出生时一般重,于是急匆匆拨通了儿子的电话……

(三)

当门前的菜熬过了寒冷的冬天,坚强地活了过来,开始有些绿意时。男人所在的学校催返通知下了一次又一次,男人决定要回了。

男人一个电话,叫蒙蒙赶快带着三个月的孩子去市里,找蒙蒙的叔叔和婶婶帮忙,筹备在市区买房子,临挂电话还再三叮嘱,一定要跟叔他们多借些钱。

虽知道这些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有些艰难,蒙蒙还是应允了。

那些瘦弱的菜偶有一两颗抽出了细长的菜苔的那个八月,她们跟男人的大姐借了三万元,跟蒙蒙的叔叔借了一万元,还有蒙蒙出嫁时父亲给的钱,在市郊区的一村子里买了一栋人家住过的旧房子,一搬进去就能住。

蒙蒙走出了小镇,男人也无奈返回了学校。

那时,一开学,她们就搬进房子里,屋子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再加上男人刚返回学校,一个人的工资,她们的日子过得很困难。男人每天发五元钱作为买菜的费用,让她安排好一天的生活,如果多用,就是蒙蒙的责任。男人还找蒙蒙商量说:“你在杭州工资高,你出去打工,还债。我在家里上班,孩子可以给我妈带。”蒙蒙看着几个月大的孩子,不忍心再去杭州。就对男人说:“我想在家找一份工作。”男人说:“那你自己找,我是没有时间的,你自己想办法。”

于是,蒙蒙的找工作计划就开始了。

她记得她的母亲说过,同垸有一个女孩在一个叫鑫鑫学校上班。于是,她写好自己的简历,印好各种证件和荣誉证书的复印件。在一个星期一的早上,骑着自行车,把孩子放在车子后面的婴儿椅上,很开心地就出发了。一路上,风儿轻拂着她的脸庞,她觉得人生又多了一些希望。因为她知道,她各方面都胜同垸的女孩一筹的。蒙蒙能写一手很好的钢笔字,文字功底不错,有班主任经验,为人开朗,活泼,在课堂上能与学生打成一片。所以,她信心十足,她坚信自己定能应聘上教师这个岗位。

当她车一停下来,发现孩子睡着了,她就抱起孩子,敲开了鑫鑫学校招聘办公室的门。一进门,大家都惊异地看着她。有一位女士就问:“请问做什么的呀?”她说明来意之后,别人叫她放下简历,等通知。

一句等通知,给了她一线的希望,也给了她许多的惆怅。

她打电话问母亲,同垸的女孩子是怎么进去的。母亲说好像是找了个男朋友,男朋友的公公有很过硬的关系才进去了。蒙蒙吃饭的时候就跟男人说这件事,男人生气的说:“你也去找个有钱的男人,有关系的公撒。”说的同时,气愤地把碗摔在地上,冲出门去。一地的饭和破碗渣,蒙蒙一只手把孩子夹在腋下,另外一只手拿着扫把,扫着一地的狼藉。她不明白男人为什么生气,为什么发脾气?都是自己不好,没有找到工作,没有帮助男人分担养家的压力。

那一夜,蒙蒙一夜未眠。

她想到了就在她娘家的小镇,在教育局有一位领导,只是听说过名字,没有见过。或许,自己去找一下他,他会帮忙打一下招呼。

于是,第二天,蒙蒙又带着孩子,不声不响地来到了教育局。经过一次又一次地询问,她终于找到了那个老乡。走进办公室,她自我介绍了一番,并说明了来意。老乡见他抱着个孩子,就当着她的面给鑫鑫学校校长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没有明显表示同意,也没有拒绝。老乡告诉她,还是回家等段时间再说。

蒙蒙告别了老乡,抱着孩子走下了楼梯。

一出教育局的门,让蒙蒙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繁忙的街头一位破衣的中年男人,手里拿着一把二胡,正拉着《二泉映月》的曲子,身边跟着一位看上去同龄的女人,还拉着男人的衣角。他们每走到别人店子门口,就停下脚步。当走到一卖烤红薯的摊位上时,好心的大爷就送了一个红薯他们。男人接过红薯,冲摊主笑了笑,以示谢意。曲子停下了,他剥开红薯,吹了吹,感觉不烫了,就把红薯肉递到后面拉着他衣角的女人嘴里。女人要他吃,他摇摇头,笑了笑,还是把红薯肉送到女人嘴里。很快,红薯肉都吃完了,他自己却把红薯皮塞进嘴里。

好一个幸福的女人!蒙蒙感叹。奶奶的话又在她的耳边响起,女人就是菜籽命,撒在什么地方就在什么地方生根,发芽。

当蒙蒙回到家,把还不会走路的孩子放在床上。就急忙忙地冲在卫生间,蹲下上个厕所。就在那一瞬时,她发现厕所的垃圾桶里有半封信。

她看到的字迹是:“我如同女人花一般,摇曳在红尘中。不要说对不起我……”蒙蒙一下子不知该怎么处理这件事了。她在内心深处感觉小珊的确可怜,她同情小珊的同时,也对小珊有了一些恨意,既然不能在一起,为何又来纠缠?孩子都这么大了,她感觉没有退路即使有退路,小珊跟自己的男人还是不能在一起。男人一直都急切地催促她,要她出去打工,是不是因为小珊呢?一时间蒙蒙开始胡思乱想了。

吃中午饭的时候,蒙蒙把饭盛好递给男人时,就问男人:“厕所里的信是谁的呀?”男人说:“没有谁的,是以前的。你是不是不想过日子了?”男人楞住盯着她,就像盯着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一般。蒙蒙不敢再接下文了,只能沉默,再说下去,肯定是要吵架的。她知道男人的脾气,这日子还是要过的。孩子都这么大的,而且一天比一天可爱;在姊妹之中蒙蒙又是最大的,如果把这些事说出去,自己也非常没有面子;再,蒙蒙是农村长大的,农村人都讲究从一而终。对于这样的日子,蒙蒙只有忍受着慢慢往前过,相信总有一天会好起来的。

这一夜,蒙蒙又是夜不能昧。半夜十二点多的时候,她起来给儿子把尿。刚放下熟睡的孩子到被窝,枕头下就发出“嗡嗡”的声音。蒙蒙伸手掏出手机,上面有一个136的号发来的短信:“今夜难眠,想你甜甜!”顿时,蒙蒙不知所措。但她知道,肯定是小珊。蒙蒙生气地回了个信息:“你真是个不要脸的女人。”“什么叫不要脸,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又怎样?”蒙蒙生气了,她打通了电话,可是电话一会儿不接,一会儿关机。男人被她的动静吵醒了,生气地把她从床上拖下来,要她滚。还拨通了蒙蒙父亲的电话说:“快把你女儿接回去,她有神精病。”蒙蒙不知电话那头父亲是怎么回话的,可就是觉得自己为什么总是让父母担心,受怕。蒙蒙嚎啕痛哭,男人钻到被窝里,不理她。孩子被他们的吵闹惊醒了,也不停的哭着,蒙蒙顾不得自己,就迅速地喂孩子吃奶,孩子就停止了哭闹。

夜,就这样平静下来。

(四)

蒙蒙的日子在无奈和苍凉一天一天过去。每当她看到孩子的那一刻,就忘却了一切的不愉快。

很快就到了腊月初十,这一学期,他们积攒着还了叔叔五千元。可是,男人盘算着怎样才能把这个年关给度过去。他在一个本子上写好了过年时要花的费用,他叮嘱蒙蒙,过年时每一项都不能超标。还说,学校还欠他一千三百元,要蒙蒙想办法去找校长要,他自己不能出面。于是,他拨通了校长的电话。要蒙蒙说话,蒙蒙先是客气了一番,再说明了打电话的主要原因,校长只是说了一句话:“这是你男人的事,你没有发言权。”蒙蒙失望地挂了电话。男人生气地说:“我不管了,你自己想办法去把钱要回来,不然你就回娘家去过年。”蒙蒙此时心里不是滋味,苦苦的,涩涩的,泪水在眼里打转……

夜,不知不觉来了,月光有些昏暗,夜色中伴着阵阵的微风。蒙蒙依照男人的计划,抱着儿子来到了男人学校校长家,高大的院子里不时地传来狗的叫声,在院子门口,母子俩的身影是那么的单薄,在这个静夜,蒙蒙要做的事对于她来说,是生活里最重要的事。蒙蒙轻轻地敲了敲门,伴随着一句“谁呀”的问话声,院子里的灯也亮了。蒙蒙回答:“找乌校长的。我是他们学校的老婆。”“他不在家,改天再找。”说着,院子里的灯也灭了,狗的叫声越来越大,好像在催促她们赶快走。儿子被这叫声吓哭了,蒙蒙一边哄着儿子,一边往回赶。

街道上有路灯,可是街道离家的小路上,是土路,很黑暗。蒙蒙母子俩的身影在静夜里更是凄冷。她担心孩子害怕,就边骑车边跟孩子说话:“乖哥哥,妈妈带你马上回家了,乖哥哥,好乖乖!”儿子还不会说话,但蒙蒙想在这黑暗的夜里跟儿子说话,是给儿子最大的安全感。

一进家门,男人正把脚搭在茶几上看电机,那时电视里热播着《北京爱情故事》。男人看得入神,以至于蒙蒙回家了,他也不知道。蒙蒙也足足看了几分钟,然后就评价说:“这个电视好看。”男人回过神来说:“你就是喜欢这样的电视,里面关系越是乱你越喜欢。”

蒙蒙哑口无言。接着男人又开口了:“你办的事办得么样了?“没有进门,他们不开门。”“真是个没有用的人,你给老子滚出去。”说着,凶狠地将茶几上一支试电笔朝蒙蒙身丢过来,就像运动员的飞膘一般。蒙蒙来不及躲开,试电笔飞到蒙蒙鞋子上,把鞋子表面皮弄掉了一小块。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自己的事情自己不去,叫一个女人去,还这样对待我。我那一点不如小珊了?你……”蒙蒙边哭边说。“你连小珊一半都不如,如果当时不是因为你叔帮忙调动,我才不要你。”男人又说,还不时调换着电话的频道。

蒙蒙泪如雨滴,她生气地把儿子送在男人手上,冲出了家门。后面传来男人响亮的声音:“要走你就别回来。”

蒙蒙走在凄冷土路上,远处是市区街上明亮的各种灯光,身后是村子里的星星点点。她觉得自己是这世间最无助的人。她的一切不能让父母知道,知道都要担心自己;也不能让朋友们知道,朋友们一定不放心,要是跟男人打电话询问,男人又得找她算账;她也不敢跟妹妹说,妹妹脾气火爆,定会冲到家里找男人理论,这样事情会越弄越糟糕。这是一个血色的夜晚,蒙蒙似乎又看到了她曾经亲手种下的菜籽,生出的菜那瘦弱的主根顽强地往土里扎,风雨来袭,它们还有生长的希望吗?

她的脚步不停地向前迈,该往何方?她不知道,可是,静夜里,她似乎听到了孩子的哭声,声音撕裂着她的心。于是,她又往回走。

到院子门口,听到儿子大声地哭泣。男人骂骂咧咧:“再哭我打死你。”伴随着连续的“啪啪”声,儿子的哭声越来越大。

蒙蒙拿出钥匙,把院子门打开。一开门,猛地两个耳光扇在了蒙蒙脸上。蒙蒙愤怒了,“你真是个畜生不如的东西!”

说着,夺过儿子,母子俩哭成一团。

第二天,蒙蒙带着儿子回了娘家。

蒙蒙在娘家没有说一句她们吵架的事,只是说想家了,回家看看。她感觉自已很累,身体也不争气。常常没有奶水不说,还觉得自己总有想喝油的感觉。她跟妈妈说:“最近怎么老是像想喝油一般。”妈妈不声不响地把家里的老母鸡杀了,熟了后盛了一大碗给她,她在娘家也不客气,就三下五除五一口气把鸡肉全都吃完了。奶奶看着她吃完,老泪纵横。妈妈见她吃完,心痛转过身去,偷偷抹眼泪。

住了三天,男人打电话父亲。说叫蒙蒙回去,有急事。就这样,蒙蒙带着孩子回家了。

“么样,回家住得舒服些呀?”男人说。“你管得着吗?”蒙蒙回答,就这样,两个人算是和好了。这件事也就这样过去了。

腊月十八的这一天,蒙蒙又来到了乌校长的家门口,这一天,她特意叫男人自己带着孩子。由于来得太晚,看到校长家的路灯和院子里面亮堂堂的。偶有一两个人从院子里面出来,边走还边客气了一番。乌校长的夫人把客人送出门口,招呼着叫别人好走。蒙蒙趁门开着的机会走到乌夫人的面前,自我介绍了一番。乌夫人瞟了她一眼,用不屑一顾的眼神看着她,慢条斯理的说,乌校长不在家,改天再来吧。蒙蒙明明听到屋子里有拉扯闲谈的声音,她就踮着脚朝屋里张望。“别看了,他不在家,我家里有客人在,你还是回去,改天再来。”乌夫人说着,就“嘭“地一声把高大的铁门给关上了。蒙蒙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此时,她如同风中飘零的落叶。

蒙蒙就站在门口。刚好这个时候有一位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手里提着一提贵州茅台酒,上面还有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包好的东西,蒙蒙感觉那好像是一条烟。中年男人挂了电话,刚好走到门口,门就开了。蒙蒙也跟着中年男人进了门,乌校长就站在大门口,披着风衣,嘴里还叼着一根长长的烟,在灯光的照耀下,烟雾蒙蒙,就像是《西游记》里牛魔王,站在自己的洞府门口出场时的情景。乌校长笑着跟中年男人打着招呼。此时,蒙蒙就自我介绍,还问了乌校长关于那一千三百元的事。乌校长满不耐烦的样子,皱着眉头对蒙蒙说:“这是你男人的事,与你有何关?”蒙蒙说:“校长你这样说不对了,你知道他是我男人,我们是合法夫妻,他的事也是我的事。 ”乌校长说:“这个事与你没关系。我还有客,你回去吧。”说着,他们就进屋里去了,蒙蒙在院子里站了很长时间,一阵凉风吹过,院子里石榴树沙沙地响着,还不时地掉下些落叶。乌校长家的那条大狗也不时的冲着蒙蒙狂叫着,叫累了又停一小会儿,接着又叫。大约站了半个小时,蒙蒙担心孩子,就出门回家,走的时候说了一句话:“乌校长,今年这个账你如果不结,我就天天来。”

蒙蒙走到离家不远处的路上时,听到孩子大哭的声音。男人抱着孩子已出门了,见到他回,就生气地问:“么要这长时间,孩子拉把把了。”蒙蒙一看,儿子外面包了一层小毛毯,全身裹得紧紧的。进家门坐下一看,儿子身上毛毯里面还包了一屋蒙蒙的衣服,再就是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在看到儿子裤子的时候,蒙蒙吓呆了,儿子的衣服上,屁股上,全是屎和尿,完全变成了一个屎娃娃。蒙蒙就迅速给儿子清洗。

给乌校长打了N多个电话,他也没有接。时间很快就到了腊月二十二,男人又要蒙蒙去要那笔钱。晚上,蒙蒙带上儿子,也带好奶瓶等,又来到了乌校长家。

这次乌夫人一开门,蒙蒙就抢着进去坐下。乌夫人说乌校长不在家,蒙蒙告诉她不在家我就等。

这次乌校长家是忙得不亦乐呼,院子里有三四个人在帮忙杀鱼,每一条鱼足有十来斤重。他们手冻得通红,还不时地停一会儿,把手送到旁边的碳火盆子烤烤,然后再去杀。整个房子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鱼腥味。旁边乌夫人指挥他们说,把头下下来,留给我家的大黑吃。孩子来到了陌生的空间,开始四处张望,乌校长家的大狗与孩子眼神相遇的那一瞬间,那大狗又开始狂叫,头仰得高高的,还跳起来,好像要挣脱挣脱僵绳一般。孩子也大哭起来。此时,整个屋里狗叫声、孩子的哭声、打鱼鳞的“唰唰”声交织在一起。这时,乌校长从楼上慢慢走下来。对蒙蒙说:“你们明天去学校找会计结帐吧。我明天给他打电话。”蒙蒙高兴地回家了,回到家她向男人汇报了情况。男人吩咐她,明天叫她带着孩子去结账,自己在家等。

第二天,蒙蒙如愿拿到这笔钱的时候,她觉得此刻她便是最幸福的人!

(五)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春,树上的喜鹊叽叽喳喳地叫着,蒙蒙一起床。就接到了叔叔打来的电话,叫蒙蒙去鑫鑫学校试讲。

男人告诉她,孩子自己是带不了了,只能叫蒙蒙去试讲的路上,送到妹妹家去。蒙蒙就迅速地出发了。

鑫鑫学校把教材给蒙蒙,让她准备四十分钟后,就试讲小学五年级的一篇课文《火烧圆明园》。在课堂上,蒙蒙滔滔不绝,文采飞扬,本是枯燥的一堂课,被蒙蒙讲得活灵活现,学生一个个都参与到蒙蒙的互动中来。不知不觉到了下课时间,学生都叫着要老师再讲,这节课却依依不舍的结束了。

试讲完毕后,听课的校长满意地点了点头。直接就对蒙蒙说她的板书漂亮,普通话标准,课堂上调动了学生的积极性等。还告诉她,下一个程序就是笔试。在笔试中,蒙蒙很快就做完了那些题,还写了一篇下水作文。临走时,阅卷的主任告诉他,她的成绩不错,以前没有谁的考试超过她的分数。

之后,依然是等通知。

晚上,蒙蒙和男人带着孩子去了叔叔家。叔叔告诉他,上次她去找教育局的老乡时,透露是他侄女,教育局的老乡就给叔叔打了电话,并也找叔叔帮另外一忙,叔叔很快就答应了。其实,叔叔是一个办事很稳妥的人,不愿意办违背原则的事,也不喜欢轻易去求人帮忙,这一点蒙蒙是明白的。至于,这次叔叔答应帮别人的忙,也是出于对蒙蒙的爱。叔叔还说,他答应和教育局老乡一起请鑫鑫学校校长吃饭。蒙蒙告诉叔叔,吃饭的费用由蒙蒙出,可是,男人在一旁却不说半个字。

很快,蒙蒙就把孩子送到娘家,由母亲来带孩子。本是让婆婆带的,可男人打电话跟婆婆商量时,婆婆却说孩子自己无法带,家里有猪、有鸡、还有田地等。

蒙蒙如愿进了鑫鑫学校。由她带语文课,还带三(2)班班主任。走进教室放眼望去,男孩子占了一大半,蒙蒙统计了班级的人数,总数35人,女生5人。教室里有坐在桌上的,有在地上打滚的,有爬在窗户上往外乱吼的,还有在讲台上拿棍子敲打的……蒙蒙站了不到三分钟,就有一个调皮的男孩子跑过来,对着蒙蒙说:“你是新来的老师,我们周老师是你撵走的?”蒙蒙一下子回不神来,他不忍心责备孩子。她知道,这其中必定是有原因的。

就在她上班的第三天的第一节课下课时,教室里来了一位中年女人。拿着一个本子,有学生围上去,把钱交给她,她在本子上也记着什么?事后得知,这就是当初学生们说的“周老师”。这一天,周老师还到宿舍去搬自己的床上用品等,蒙蒙就站在讲台上,抬头就能看见后面的宿舍。她看到周老师与一些生活老师挥手离别。此时,她发觉自己能够在开学了一个月还能进这个学校,是多么的不应该。可是,她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当周老师的背影越来越小时,蒙蒙觉得是自己对不起这个中年女人,也许,她也与蒙蒙一样需要这份工作。蒙蒙似乎觉得此刻周老师就是自己,自己便是周老师。

这是一个寄宿制的民办学校。半个月才能放一次假,蒙蒙对于来之不易的工作非常珍惜。每天,她是最早一个走进教室,最后一个走出办公室的人。她把每一个学生当成自己的孩子一般,记得有一次下课时,学生们都围着蒙蒙谈论自己爸爸是干什么的?有的说是当官,有的说是当经理,有的说当大老板,学生们都在攀比着。蒙蒙发现坐在讲台下第一排王佩一声不响,就大声对围着她的学生们说:“猜猜老师的爸爸是干什么的呀?”同学们都在猜测着。蒙蒙摇了摇摇头说:“你们都猜错了。其实老师的爸爸是一个农民。老师也是在大山沟里长大的。我为有一个农民的爸爸而骄傲。因为他是三百六十行里不可缺少的一行。你们说呢?”所有的学生都鼓起掌来。王佩也站起来,高兴地说:“老师,我的爸爸也是农民!”蒙蒙接着又告诉同学们,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无论在什么职位,都是社会的重要组成部分。所以,职业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蒙蒙的平易近人,不到半个月,学生们都爱上了她,也爱上了她的语文课。

数学老师是一位胖得很均匀的白皮肤的女人,她是从一个附属小学里过来的。常常出入副校长的办公室,大家都不敢问的事她敢问,更敢说,在教师办公室很有权威。

数学老师对于蒙蒙的到来,是不屑一顾的。蒙蒙总是主动与她搭腔,谈论一些学生的事。她心情好时就敷衍着蒙蒙的话语,心情不好时理也不理。她告诉蒙蒙,班级里的学生越来越不听话,在课堂上调皮的太多了,让蒙蒙教训学生,说这些都是班主任的责任。可是蒙蒙觉得,这些孩子除了活泼了一些之外,也没有什么需要教训的。蒙蒙就舍不得说这些孩子,只是告诉他们,在数学老师上课时一定要乖一些才是。

这是一个星期五的上午,蒙蒙正在讲着新课《爬天都峰》,突然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

(六)

当蒙蒙醒来的时候,她已躺在医务室。医务室的医生告诉她,她低血糖,刚才晕倒后,学生叫老师们把她送过来,医生已给她喂下了糖水。

蒙蒙谢过医生后,问这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医生告诉她,是她身体太差了。蒙蒙明白了,生孩子至现在,的确生活很清苦。再就是,当时,月子里很饿的时候,只能用红糖水冲饥。医生告诉她,一定要补补才行,不然长期下去是不行的。

刚好下午就放半月假,蒙蒙就连忙坐车到娘家,想接回了儿子,她已有半个月没有看到儿子。当她伸手要去抱儿子时,儿子就躲起来,很陌生的看着她。此时,蒙蒙忍不住掉下了眼泪。熟悉了一会儿后,儿子终于认出了她,爬在她肩膀上,紧紧地抱住。

到了晚上,蒙蒙告诉男人,今天她晕倒的事,还把医生的话跟男人说了。男人说:“这个没事,再要晕倒,就喝点红糖水,不就好了。你也不要大惊小怪的。”蒙蒙也不再说什么。在他们交淡时,儿子也很快就睡着了。看着熟睡着的儿子,他圆圆的脸蛋,蒙蒙觉得,儿子就是世上最可爱的宝宝。

半夜的时候,蒙蒙感觉儿子全身烫得厉害。就起身拿出温度计一量,37.7度,蒙蒙就叫醒男人,跟男人说:“孩子发高烧,得赶快送到医院去。”男人眯着眼睛说,明天天亮了再去。我瞌睡来了。

蒙蒙担心孩子,就穿起衣服。想到街上的药店去买点退烧的药,先退一下烧,明天天亮再去医院看。

可是到了街上,药店都关门了。蒙蒙摸索着赶到了市人民医院,向急诊科的医生说明了来意。可是医生说一定要带孩子去了才肯开药。蒙蒙只能往回赶。亮堂堂的街上,所有的门店都关门了,街上连一个人的影子也没有,蒙蒙觉得自己回家时骑车的速度就像是在飞一般。她走进房间,推了推男人,男人只是问了一句:“你又是怎么啦?”她告诉男人:“医生说要到医院去。”“医生总是说得吓人,今天我要睡觉,要去你去!”男人生气了。蒙蒙骑车是无法带着儿子的,她抱一线希望,再在街上去看看,有没有药店开门卖药。

蒙蒙到市医院附近一个很大的药店门口,里面还亮着灯。蒙蒙站在门口,里面传出的是麻将的声音,还有一些闲谈的笑声。蒙蒙心里暗自庆幸的同时,不停地敲着这家药店的门。里面的人大声问:“有什么事啊?”蒙蒙说:“能不能开一下门,我儿子发高烧,卖点药给我?”“都什么时候了?二点多,没药,要药去医院。”里面的人很生气的说。蒙蒙继续往前走,又找到第二家,敲着门,可无论怎么敲,别人都不理睬。接着又是第三家。就这样,在这座小城,她整整敲了三条街道,蒙蒙自己也数不清,到底敲了多少家药店的门。在一个不起眼的小药店门口,她只敲了二下,别人就告诉她:“别急,我马上起来,你等一下。”蒙蒙喜出望外,高兴得不停地说:“谢谢你,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开门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男人,店子不大,里面有中药和西药,蒙蒙看得出是中西药结合的门诊,还带着药店。他问了一下情况之后,就给了蒙蒙一包条状的药和一盒消炎药,他告诉蒙蒙,条状的颗粒是中药,只要半条,孩子喂下之后,明天定会好起来。蒙蒙总记得,那才五元钱的药。

这个药店是蒙蒙生命中最好的药店,之后蒙蒙每当有药物需要购买时,就去这个药店。

蒙蒙按照医生的嘱咐,让儿子服下了药。之后还不时地给儿子喂着白开水,儿子出了一身的汗。第二天,儿子奇迹般的好了起来。

就在蒙蒙抱着儿子将要出门时,却被隔壁一位同龄大哥叫住了。同龄大哥问她:“前几天在你家住的女的,是你妹妹吧,看跟你长得挺像的。”“哦”蒙蒙不知如何回答他,只能应付着回答。

蒙蒙转身回到屋里,直接就问男人:“是什么样的女的在我家住了?”男人说:“你管得还真多。是谁告诉你的呀?”蒙蒙告诉了男人,还说隔壁的大哥看到了。男人很生气的说:“这个日子你要是不过,我把离婚协议写好,你签字就行。房子我不要,债务我不要,我只要孩子。”说着,就拿起了笔和信纸,不到三分钟,他就把离婚协议写好了。内容大概就是:与蒙蒙感情不合,协议离婚。房子和债务他都不要,只要孩子。他逼着要蒙蒙签,蒙蒙不敢看他,也不签。“怎么?怎么不签呀?”男人发话了。“就是不签,没有生孩子时你么不说离婚的事。到现在你还要我得债务?门都没有。“蒙蒙边哭边说。”“不签可以,你不要管得太远了。”男人坚决地说。“什么叫管得太远?我当初嫁给你,我父母要求一切从简,还不是希望你对我好点,谁知道你是这样的一个人。”蒙蒙数落着。“就是看在你父亲给的钱的份上,我才跟你结婚的,要不是你父亲给钱,我还不愿意娶你呢?你连小珊半点都不如。”男人傲慢地说。“你,你不是个人!”蒙蒙大叫一声。男人冲过来,一掌把她推到堂屋的墙角上,掐住她的脖子,蒙蒙动弹不得,可手里还紧紧抱着孩子。她此时最担心的是儿子掉在地上摔伤,儿子见状,大哭起来。男人见儿子哭,就松开了手。还不停地说:“再骂我,我就掐死你。让你死得难看。臭女人!”

蒙蒙绝望哄着儿子,她希望儿子不要因为这件事而吓倒。蒙蒙只是清楚的记得,前段时间一位算命的先生说过,一年一年过去,男人年纪大点,脾气会慢慢地好起来,慢慢地把心放在她的身上。

蒙蒙真的很希望有这么一天……

镜花水月

(一)

大别山脚下有一个小乡镇,紧邻巨龙一样的水库,风景秀丽。这个不大的小乡镇,教育却很发达。每年的高考本科上线率和中考重点高中录取率在全市名列前茅。

25岁的小梦毕业了。她慕名来到这个小城的一所中学上班,因为她主修中文,所以她带语文,说是带,可她没有实际的经验。所以这所中学的业务领导安排了一位获得过市语文基本功大赛一等奖的男教师王林先做她的实习指导教师。王林,学校语文教研组组长,三十四五岁的样子,玉树临风,浑身散发着一种文雅的绅士气质和成熟男性特有的魅力。王林先安排小梦听他一个星期的课,每当小梦听完一节课,王林总是把这节课的设计意图、教学重难点、教法的选择、如何处理课堂上知识的生成等等耐心讲给她听。王林的不吝赐教和风度翩翩获得了小梦的好感,课堂上,小梦望着滔滔不绝、文采飞扬的王林老是会走神,也许,她是看惯了大学里那些男同学的稚嫩,王林身上的成熟味道让她着迷了。课后,小梦主动帮王林的办公室扫地、打水、抹桌子,认真帮助王林批改作业。王林望着小梦如花的容颜,勤劳的身影也暗暗喜欢。尤其是对小梦的虚心好学,聪明伶俐赞赏有加。

转眼,一周下来,到了周末,早上,王林告诉小梦,晚上约了几个教师陪她吃饭,就算是为她接风。小梦客气了一番,但年轻人喜欢热闹,也就答应了下来。

黄昏时分,精心打扮的小梦准时来到学校附近的“栗乡酒家”,他们早就到了,三个男教师四个女教师。大家热情招呼小梦就坐,因为已经很熟悉了,所以气氛很是融洽。

王林热情地给小梦介绍各种菜名及其营养,间或还会帮小梦夹菜。细心的小梦发现王林今晚虽然热情,但脸上似乎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忧郁。席间,在卫生间里,女教师小唯告诉她,王林有一个文化不高、但经商小有所成的老婆,她叫佳实。佳实的娘家家境很是殷实,当初就没有看好家境寒酸的教书匠王林。但佳实舍不得王林的多才多艺,风度翩翩,还是嫁给了他。婚后前几年夫妻关系还不错,后来佳实做生意赚了钱,看到别人家的男人驰骋官场或商海,豪宅名车,老婆珠光宝气,衣衫光鲜跟着出入名府佳苑,沐浴世人艳羡的目光,而自己作为一个女人还要辛苦打拼,挣钱养家,就看不起浑身酸气、只会教书的王林。平时颐指气使,有时还当面骂王林是个没有用的男人,有的时候还有破口大骂,暴力相向。

其实,中午的时候,王林告诉老婆晚上教师间有聚会,如果有时间可以一起去。但佳实自己不去还死活不让他到场。说你个小小教研组长,到外面显摆些什么,你要去了,今晚就别回来。但王林早上话已经说出口,男子汉说话算话,不好意思取消这场聚会。为了这场聚会,夫妻间闹了不愉快。和王林邻居的小唯老师早上有所闻,偷偷告诉了小梦。

席间,小梦满含歉意地打量着这个她认为很棒的男人。课上得特棒、热情、体贴、有气场……

几杯酒下肚,小梦的脸上飞起了红晕,在灯光的映照下格外妩媚。王林看着小梦如此生动迷人的脸,忘记了白天的不快,端起酒杯刚要敬小梦的酒,房间的门“嘭”地一声开了,一个女人如凶神恶煞一样站在门口,是王林的老婆佳实。

在场的教师预感到一场风雨就要来临,纷纷站起来打招呼说“嫂子来啦,坐,请坐!”,佳实阴沉着的脸像冬天下雪前的天空,她不理不睬,径直来到王林的身边,扬起手中名贵的包包就向王林当头砸下,还破口大骂:“真是贱东西,老娘养着你,你还不听话。 ”王林不知是身手敏捷,还是平时训练有素,头一偏竟然躲了过去。佳实越发恼怒,第二次扬起包包,几位男教师架住佳实的胳膊,嘴里不住声的喊着嫂子。也许是场合不对,女教师们吃惊地盯着自己,佳实没有继续动武,但亦没有就此罢休,她指着王林的鼻子说:“贱东西,原来是出来陪这几个骚狐狸呀,有本事,你今晚别回家!一通臭骂后,佳实才以胜利者的姿态,昂着头气哼哼一扭一扭地走出房间。

小梦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她现在才知道女人竟然可以如此强悍。

聚会的气氛,就这样被破坏了,尤其是女教师们被骂了一顿,更是心里懊恼,纷纷告辞回家。那几个哥们看了看王林,摇了摇头也走了。王林不顾小梦劝阻,拿起酒瓶,一阵猛灌,喝了个酩酊大醉,伏在桌上抽动着肩膀,一阵低泣。

王林的遭遇,触动了小梦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她敬佩的男人,竟然活得如此卑微,她为他不平,为他难过,但却不知道该为他做些什么。她就这样看着王林,一直到很晚,服务员才走进房间说:“不早了,我们店里要打洋了,你们夫妻俩该结账了。”

小梦脸上一阵燥热,但又不好分辨,付了帐,搀起王林一步一停走出饭店的大门。

世上的事情真是奇妙,本来小梦从没有想过和王林以后会有什么关系,也不可能会有什么关系,但粗心的服务员误会他们是夫妻,小梦的心里倒是漾起了一丝涟漪……

九月份夜晚,凉风习习,小梦搀着他来到自己的寝室。王林喝得太多了,还没有恢复神智,她不知道王林的家住在哪里,只好把王林带回自己的寝室。小梦右手搂着王林的腰,左手哆哆嗦嗦掏出钥匙好不容易放开门,跌跌撞撞来到床边,由于惯性,两个人跌倒在了床上。王林搂着小梦的腰肢,倒头就睡。身材纤弱的小梦想挣开王林的胳膊,动了一下,竟然无法动,小梦花容失色,心跳剧烈,也有一种想要窒息的感觉,她试着推开王林,刚有些松动,没有想到,王林的一条腿又压在了她身上。小梦暗暗叫苦,知道,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她放弃了挣扎,就这样静静地躺在床上。25岁的她,第一次和一个男人睡在一张床上,挨得这么近,而且他还是个有妇之夫。

夜,静极了,因为是周末,学校里大家都回家了,偌大的学校宿舍楼只有他们两个人。

王林酒醉后的鼾声此起彼伏,小梦的胳膊越来越酸麻,不知是动不了,还是根本就不想动。她听着自己越来越激烈的心跳,无法入睡。

(二)

小梦就这样睁着双眼看着黑暗中的天花板,等待着天明。天终于蒙蒙亮了,小梦转过身去,和王林脸对着脸。这时候的王林呼吸均匀,轮廓鲜明的脸让小梦觉得既可爱又可怜。王林有着一张令女人着迷的脸,却活得这么卑微。小梦情不自禁伸出手去,想抚摸一下这个男人的脸。正在这时,王林突然睁开了眼,因为没有心理准备,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啊”了一声,从床上爬了起来。“我,我怎么会在这里?”王林努力回忆着说。

“你昨晚喝得烂醉,我没有办法送你回家,只好带你到宿舍了。”小梦尴尬地说。“那……那昨晚我对你没有做什么……什么不敬的举动吧?”“没有,你昨晚睡得像个死猪呢。”小梦说着,脸颊上飞起了两朵红霞。

小梦揉了揉酸麻的胳膊,把昨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王林,王林把小梦付的酒菜钱给了小梦,连声感谢。

小梦说:“王大哥,你还是赶紧回去吧,嫂子不定会怎么着急呢。不过,你还是考虑一下,看怎么自圆其说。”王林梳理了一下头发,整了整发皱的衣服,走出了小梦的宿舍。

早晨的空气真是新鲜,操场上,看门的李大爷正在早锻炼,他看见王林从女教师宿舍里走出来,有些不相信地揉了揉眼睛,吃惊地张大了嘴。

王林买好妻子女儿喜欢吃的早点,回到了家。女儿爸爸长爸爸短的叫,佳实铁青着脸坐在沙发上,对王林说:“快说,昨晚和哪个狐狸精住在一起?”王林忙陪着笑脸说:“我哪有那个胆,昨晚喝多了,住在学校了。”佳实愤愤地说:“以后放学给我早点回来,老实在家呆着。要是还有下次,看我不休了你!”

日子就这样平淡着,转眼,小梦在学校又过了三个星期了。这三个星期里,王林耐心地引导小梦上好每一节课,王林的帮助,让小梦很是感激,从心底对王林油然而生敬意。那次宿舍里一张床同住一夜,小梦时常想起来,心里竟然有些甜蜜。

一天早上,王林到班里转了转,没有看见小梦。要是平时,小梦早就带着学生早读了。小梦干什么去了?不会是睡过头了吧?王林来到小梦的宿舍前,探头向里面张望。看见小梦闭着眼躺在床上,王林喊了两声,小梦还是一动不动。

他的手触到了她额头,滚烫滚烫的。王林忙找来了退烧药,化开来喂了她喝。她烧得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王林近在眼前的脸,突然地就泪流不止。

王林又找来湿毛巾,敷在小梦的额头上。满是关切地对小梦说:“小梦,我送你去医院吧。”小梦抓紧王林的手,拼命摇头:“王大哥,我不去,我不去医院。”25岁的她,竟然对医院有着莫名的恐惧。

王林买来水果,牛奶,天天来照顾她。小梦看着王林熟练地削着苹果,心里充满了感激,她用异样的眼光望着他,心里竟突发奇想,要是自己的烧永远不退该多好。

在王林的照顾下,小梦的烧终于退了。可王林哪里知道,小梦身体的烧退了,她心里却从此发起烧来。

走出小梦的宿舍,周围是莫名其妙的眼神,因为看门的李大爷的那张破嘴里正播着评书,满天飞的谣言正在学校里以光的速度传播着。

王林走进语文组办公室,语文组那个色色的王老师咽着口水说:“你小子,哈,看不出来,还有老牛吃嫩草这一癖好。”

王林尴尬地走出语文组办公室,转角处,小梦波光流转地看着他,两人心照不宣。

星期三的早上,学校办公室李主任来通知王林,学校决定让王林参加市区语文教学骨干培训,时间是一个星期。

王林回去准备行李,把要出去培训的事情告诉了老婆佳实,没想到碰了一鼻子灰。佳实撇着大嘴说:“一个破教师,钱拿不多,破事真不少,要求真是多。年年培训,培训出个啥?还不是一样教那破书,还真看成是出国留学呀。去吧,去吧,没有你我一个人在家还落得个清静。”

王林来到学校叮嘱小梦上好课,就坐车来到了市区。

一个星期的培训转眼就要结束了,在这几天里,每天晚上,小梦都要给他发信息,告诉他班里学生的情况。两个人利用手机聊得很晚,很投机。其实,王林很喜欢小梦的美丽大方,善解人意。在王林的心目中,自己有家有室,根本配不上她,但,他也能感觉到小梦对他的感情。

培训结束前的一天傍晚,王林走出旅馆的大门,想到街上转一转,刚走出旅馆的大门,小梦笑眯眯地站在他面前,亲热地叫着王大哥。王林很诧异,说:“你怎么来了?”小梦歪着脑袋看着王林:“怎么,不欢迎?我怎么就不能来?我想你了。”

王林尴尬地笑了笑,眼睛盯着别处,不敢看小梦一眼。“今晚,我要住在你房间。”王林连忙说:“不可,不可以,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一张床怕什么?我们不是在一张床上住过一夜么?可惜,那一夜你睡得像猪一样。今天晚上,我们再复习一下?”王林的脸涨得通红,忙躲开小梦炽热的眼神,笨拙地说:“不行,不行!”小梦哈哈地笑着:“看你急的,我和你开个玩笑,本姑娘可不是那么轻浮的人。不过,我今晚没有地方去,你帮我开个房间吧。”王林来到服务台,在他的隔壁为小梦开了一个单人间。

晚上,小梦来到王林的房间,两个人面对面交谈着,从王林的嘴里,小梦知道了王林的生活。佳实是一个不讲理的人,一点也不珍惜他,动不动就对他歇斯底里。有一次,他偷偷接济住在乡下的父母,被佳实知道了,大闹一场,佳实还打了他两个耳光。还有一次,因为上面要视导检查,王林加班整资料回来晚,佳实把门从里面反锁,王林叫了半天门,她也没有开。王林只好回学校和同事一起住,让同事笑话了一个星期。一日三餐,通常都是王林做,王林知道佳实忙着挣钱,所以一有时间就做家务,无怨无悔。但佳实认为,这些都是应该的,谁让他平时不能赚钱。有一次,一家三口正在吃饭,王林接到学校的电话,让他到学校有急事。临走的时候,王林对老婆说,等她和孩子吃完,把碗放在盆里,等他回家刷。可等下午王林回到家的时候,盘子、筷子、碗都被佳实扔到了垃圾堆里。他曾想过离婚

,但因为孩子,勉强地凑合着过。小梦听了王林的诉说,暗暗为眼前这个男人难过,但自己又能为这个男人做什么呢?

小梦叹了口气,沉默良久,突然说:“王大哥,我可以抱抱你吗?”王林忙说不可。小梦又说:“妹妹不可以抱抱哥哥吗?”王林拗不过她,只好答应。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小梦第一次感受到男人的怀抱是如此温暖,她陶醉了,闭上了眼睛。王林抱着小梦,吮吸着年轻女性身上散发出的青春的香,竟有些心猿意马。佳人在抱,温香软玉,呼吸如兰,王林情不自禁地把双唇凑了上去,小梦突然睁开眼,笑着说:“坏哥哥,你想干吗?”王林突然惊醒,满脸通红,正想松开双手,房间的门突然洞开,闯进来几个扛着摄像机的彪形大汉,为首的一个大声说:“把手放到头上,到外面接受调查。”

王林和小梦被推搡着走出门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厅里的墙角处,蹲满了衣衫不整的男男女女,原来,这是一次扫黄行动。小梦早已花容失色,王林心里暗暗叫苦。

中国的警察平时处理别的事务出警的速度忒慢,但是抓这些失足女被公认是世界上速度最快的警察。王林和小梦出示了身份证,解释了半天,那个严肃的警官还是半信不疑,带到警局做了笔录,方才放回。

第二天早上,两个人像霜打的茄子,一言不发地坐上回家的车。

小城电视台,正播放小城新闻:昨晚,我市警方开展了扫黄“春雷行动”,抓获了一百多名的男女。王林和小梦抱着头赫然出现在他们中间。

早上,佳实照例坐在沙发上看着小城新闻,看着看着,她怒气冲天……两个小时后,王林和小梦下了车,王林拿着行李直接回家,小梦拎着包回学校。刚走到学校门口,小梦被两个凶神一样的女人拦住了,是佳实和她的妹妹。佳实二话不说,冲过来就给了小梦两个耳光。小梦意识到今天的事情不妙,赶紧用手去拦挡她又袭击过来的巴掌,头往后躲闪想避开她那要落在脸上的巴掌,想尽快逃离这是非之地,头发却被佳实的妹妹从后面一把抓个正着,因为没有防备,小梦被拉扯得双脚失去重心仰面重重摔倒在地上……

(三)

小梦被佳实的妹妹拽住长发拉倒在地,佳实豪不留情冲上来拳打脚踢。小梦丧失了一切抵抗能力,只能用手护住面部,身上挨了多少打天知道地知道自己不清楚。奇怪的是,在学校这期间,妹妹长妹妹短叫得亲热的女教师们没有一个出来劝架,传达室的李老头冷眼旁观,幸灾乐祸。学校周围的居民都出来看热闹,人们指指点点。人真是复杂,小梦挨打的事情就发生在眼前,那些平时和小梦一起上下班的男女教师们,竟然没有一个站出来解围,也许中国社会里人们对小三现象恨之入骨,也许是根本就不了解这件事本身的是非曲直?小梦明知道王林回家了,可心里一直在不停地呼喊“王林,救我!快救我!”

正在小梦无助的时候,从传达室冲出来一个年轻保安,这个保安姓肖,刚来几个月,为人仗义,平时和王林关系不错。也许是看小梦可怜,怕再打下去会出人命,忙呵斥她们赶紧住手。“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佳实根本不加理睬,说:“不关你事,你走开!”保安说:“在学校门口打架,影响教学秩序,再不走,我报警!”佳实说:“她是个小三,破坏别人家庭的狐狸精!”小梦忍着剧痛高喊:“你胡说,我不是小三!”小梦的一句话,招来佳实妹妹的一顿粉拳。佳实也再次冲来,保安用身体护住小梦,用力掰开佳实妹妹的手,小梦被扯断的秀发在风中飘散。

小梦趁机爬起来冲出围观的人群,披头散发,跌跌撞撞向前奔跑,不知道自己要向何方,只想早点离开这个地方!

王林回到家看到老婆不在,放下行李就向学校赶来,校门口的人群已经散去。佳实姐妹俩也不知去向。

传达室姓肖的保安告诉王林发生的事情,说小梦往东面去了,让王林赶紧去找,别出什么事情。东面是大山,王林暗暗担心,心里说:小梦,你可别想不开呀。

王林心急火燎向东跑去,大山渐渐近了。

寂静山顶上,小梦蹲在峰顶上缩成一团,看着下面的悬崖她才感到身上的痛还可以承受,心里却更无助,她感觉如世界的末日来临。小梦身材单薄,哪禁得起那两个粗壮的女人的拳脚,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她在想,我到底做了什么?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她们要如此对我?我不是小三,我没有勾引别人的丈夫,学校里的人为什么要冤枉我?想到这里,小梦猛地站起来,对着山崖高声呼喊:我不是小三!我不是小三!!

哀怨的叫声在山谷回荡,惊得近旁的小鸟扑棱棱飞起。小梦无助地跌坐在地上。脸上,两行屈辱的泪水一个劲儿流淌。

王林远远看见小梦坐在山崖边,心里很是心疼,忙走上前去问小梦要不要紧。不说还好,他一说,小梦更委屈了,眼泪更是夺眶而出!就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别人才会说我是小三,可我白担了这个虚名,如果我和他真有那么回事,被人误解、被他老婆狠揍也无话可说了。别人说我是小三,我就做他的小三,不然,这顿打不是白挨了吗?

人真是奇怪,本来,小梦只是对王林有好感,觉得王林热情、有才华、会照顾人,对王林在家里受到的不公平待遇很同情,可如今被佳实一顿打骂,心里竟然有了一种想法。小梦看到王林棱角分明的英俊的脸,心想,我要做他的小三吗?

王林心疼的目光让小梦读出了关切,她冲上前去,一下子抱住了王林,头埋在王林的胸前,嚎啕大哭。王林犹豫了一下,他的手不知应不应该搂住小梦,但最后还是紧紧搂住了小梦,小梦因为受伤,痛得直咧嘴,但王林温暖的胸膛让她感到了安全和温暖,却又满是甜蜜

王林在学校对面的卫生室里一边帮小梦擦着药油,一边在想,自己是有家室的人,小梦这么年轻美貌,自己应该接受她吗?能给她幸福吗?会不会害了人家?自己和佳实的确没有感情,佳实也说过要离婚,可孩子怎么办?想到孩子,王林暗暗叹了口气。小梦趴在床上,歪着脑袋看着王林小心翼翼的给自己擦药油,动作那么轻柔,竟然看得痴了,心想,如果能嫁给这么一个会疼人的大哥哥,也许真是一种幸福呢。

擦完了后背,小梦爬了起来,刚撩起前面的衣摆,王林转过头去,说:“前面的,你自己擦吧。”小梦笑着说:“看你,比女孩子还害羞呢。”说着接过药油,转过身去,细心地擦着前面青紫的地方。

下午放学后,王林回到家,刚一进家门,女儿就眼泪汪汪跑了过来,说:“爸爸,爸爸,你看妈妈怎么了?”王林以为佳实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别……他知道佳实定是一哭二闹三上吊,赶紧来到卧室,他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卧室里非常凌乱,王林的衣服,地上、床上都是。佳实正拿着一把剪刀,恶狠狠地剪着王林的衣服。

王林说:“佳实,你怎么啦,干嘛剪坏我的衣服?这些都是钱买回来的呀,你把衣服都剪啦,我上班穿什么?”

佳实怒目相视,气哼哼地说:“你回来干嘛?以后,让那个狐狸精给你买衣服。”

王林连忙解释,说他和小梦的关系很正常,根本没有越轨的地方。佳实冷笑着说:“你别解释了,我才不在乎呢,你有什么好?你就是一个穷教师匠,一个月就拿那点钱,还不够我每月美容的呢,要不是老娘辛苦打拼,你能穿这么好的衣服,住这么漂亮的房子?你那么窝囊,要不是看在孩子面上,我早就和你离婚了。我告诉你,我一天不提出离婚,你就不能在外面胡搞。真没有想到,就你这样的人,狐狸精竟然看上你了,她真是瞎了眼了。”

王林这些年受尽了佳实的蔑视,一忍再忍,但他毕竟是个男子汉,今天听了这番话,真是忍无可忍。他说:“既然你这么瞧不起我,我们离婚吧。”

佳实没有想到王林竟敢这么说,从床上跳起来,指着王林的鼻尖说:“哟,长本事了,老娘还怕你?拿着你的破东西,赶快滚,过几天,我们就签离婚协议书。不过,你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一分钱!”说完,抱起王林出外培训拿回来的行李,一下子扔在客厅里,用手一指:“滚,有多远滚多远!”王林缓缓弯下腰捡起行李,头也不回地跑下楼去,后面传来女儿的哭泣声和佳实呵斥女儿吼叫声。

王林被净身出户,扫地出门,竟然一点也不难过,相反,心里有着前所未有的舒畅。他就像一个刑满释放的犯人,走出牢门,蓝天白云,清风小鸟,一切是那么美好。脚踏着宽阔的大地,呼吸着自由空气,心里是那么惬意。等待他的一定是一种全新的生活,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生活里一定会有小梦吧?

王林挺直了腰杆,迈着坚实的脚步向学校走去,心里唯一放不下的是女儿。

(四)

王林拿着行李住到了学校宿舍,正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尤其是绯闻,它的传播速度恐怕比光速还要快。一时间,王林因为婚外情被老婆扫地出门的新闻,在这个不大的小镇传得沸沸扬扬。男教师们因为羡慕嫉妒恨,一个个好像很有正义感,人前人后纷纷声讨王林对家庭的不负责任。

其实,这些男人很虚伪,人人憎恨出轨,却又是人人希望别人为自己出轨。年龄稍大点儿的女教师,很同情王林,因为自家的男人在外面多多少少也有些花心,认为责任主要在小三。要是没有小三的存在,自家的男人就不会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因此,女人对小三都有敌意。

王林开始不习惯别人看他的异样的眼光,不过,这些事情传得快,人们忘记的也很快。何况是同事,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校园里渐渐安静了。

感情真是微妙,本来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因为冥冥之中的相遇,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对方一眼,因为内在的因素和外力的使然,日久便能生情。

在这个复杂的物质世界里,相貌是由遗传基因决定,知识是由不断的传承和通过对外界事物的不断认识而获得,唯独爱情是在自然的状态下,由感性和理性的相互渗透自然而然的发展起来的。而且,它的进与退在很大程度上不以个人的意志所改变,这正是爱了不该爱或不能爱的人,又爱到深处痛不欲生的原因所在。

王林和小梦的相遇、相知、除了缘分,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佳实对王林的漠视,还有舆论的推波助澜,把这两个人活生生逼到了一起,由原先的捕风捉影到既成事实,他们真的相爱了。

在这场风风雨雨中,他们互相关心着对方,用心灵而不是用身体的温度温暖着对方,共同抵御着外界的压力和冷嘲热讽。

王林对那个家已经不再留恋,唯一无法舍弃的就是女儿,五天过去了,佳实那边没有一点消息,不知道离婚协议拟好了没有,加上想女儿,王林回到了那个不想回的家。

王林敲开了家门,他的女儿扑到他怀里,天真地说:“爸爸,这几天你到哪里去了?我可想你呢。”他把女儿抱在怀里说:“爸爸也想你,这几天爸爸有事情,在学校里。”

佳实瞟了王林一眼,没好气地说:“这几天有狐狸精陪伴,过得舒服吧?你还回来干啥?”

“我来看女儿,顺便看你离婚协议拟好了没有。”

“哟,这么迫不及待呀,等着吧,等哪天我高兴了,说不定就把你像个屁一样,放了。”王林听了佳实侮辱性的话,默默克制自己,他不想把事情闹僵,平静地说:“佳实,我们毕竟夫妻一场,既然你不爱我,就放我走吧。”

“放你走?老娘我不想离婚了,与其让你们称心如意,不如就让你在我身边像花一样枯萎。我的东西,在我没有丢掉以前,谁也别想从我身边拿走!”

“你……你真恶毒!”

“对,我就是这样的人,吃饭了吗?锅里有东西,请自便!”说完,扭动着腰肢回到了卧室再也不出来。

当着孩子面,王林不想和她吵,陪着女儿玩了一阵,叮嘱女儿在家听妈妈的话,就回到了学校。

小梦知道了王林回家后的遭遇,心里愤愤不平,对这个不讲理的女人一时也没办法。王林经过这一次后,再也不愿意回家,想女儿了就打电话回家。

一天,王林正在给小梦说课,佳实闯了进来,一进门就说:“哟,一对狗男女这么亲热呀,我说狐狸精,上过床了吗?你王大哥的床上功夫不错吧?”小梦听了这句话,羞得连脖子都红了。“哟,还知道害羞?知道害羞了还勾引有妇之夫?”王林眼见来者不善,就说:

“你来干什么,不要到学校胡搅蛮缠。”“我胡搅蛮缠了吗?你还没有和她结婚呢,一天没有离婚,我还是你妻子呢,你这么护着她?说我胡搅蛮缠!”说完后,佳实顺手拿起桌上的茶杯,扔在地上摔得粉碎。“大家快来看哪,快来看哪,一对奸夫淫妇呀……”王林怒不可遏,大声说:“你出去,撒泼耍赖也不怕丢人现眼!再这样闹,别怪我不客气!”“丢人现眼,勾引别人的丈夫就不丢人现眼吗?”

办公室的吵闹声,引来了围观的教师们,一个个饶有兴致地看着屋里正在上演的人间闹剧。小梦是个大姑娘,脸羞得通红,推开围观的人们跑回宿舍。

最后,学校领导出面,叫来了保安,才把佳实请出了学校。宿舍里,小梦抽泣着,很无助。我和王林就像蚕,正处在这蜕变前的痛苦之中。

佳实到学校这一闹,却更坚定了王林离婚的想法。

王林继续和李佳华沟通,但几次未果。这个女人以前那么不在乎王林,可如今不知是怎么想的,就是不同意离婚,王林决定向法院起诉和她离婚。

双休日,王林正在写起诉书,手机铃声响了,他拿起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是佳实的手机号。王林刚想拒接,但一想,可能是佳实良心发现了,同意离婚了吧。按下接听键,里面传来女儿带着哭腔的声音:“爸爸,妈妈生病住院了,在县医院呢,你快来吧。”王林一听,心里很焦急,忙打了个电话给小梦,小梦说:“你快去看看吧,去照顾一下,你们毕竟夫妻一场。”王林很感激小梦的善解人意,买了营养品急匆匆来到医院。佳实患的是急性阑尾炎,已经动过手术了,正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佳实的家人看到王林来了,都默默退了出去。

王林看了看病床上的佳实,说:“感觉怎么样,要紧吗?”佳实嘴硬着说:“小病,死不了,我绝不这快让你们如愿的。”

一连几天时间,王林带着女儿在医院里照顾着佳实的吃喝拉撒。他听说女人手术后,要喝汤才能尽快复原,先后买来鸽子、乌鱼,煲成汤,用汤匙一口一口喂给佳实喝。汤热,王林总是用嘴吹一吹,尝一尝,不热了才给佳实喝。这个动作佳实太熟悉了,以前自己生病时,王林都是这样给她喂药的。那个时候,她很感激,感觉自己好幸福。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自己忘记了,忘记了这个男人的好,总是嫌弃王林没有出息。现在想一想,有这样一个会照顾人,知冷知热的男人在身边,是修来的福气。都是自己太糊涂,才会闹成今天的结局。平时非常强势的佳实看着偎依在床边的女儿,想一想一家人就要分离了,心里竟然有了酸楚,眼角滑落了一颗泪滴。

人哪,男人和女人都一样。得到了不好好珍惜,要失去了才感觉到珍贵。

佳实这么多年没有消停过,生病的这几天让她在病床上想了很多,她想起王林的温柔体贴,也对自己在家里反思了自己的行为,自己不是不喜欢王林,要不当初也不会答应和他结婚。自己和王林文化水平有差距,没有太多的共同语言,人也不是太水灵,岁月让她越来越胖,她其实很自卑,所以,只有拼命挣钱,每天对王林呼来喝去,贬低王林,才会让王林觉得她在家里的地位。想一想,这些年如此对待王林,哪有一点女人的温情似水啊。

女人呀,真是糊涂,婚姻是建立在互相尊重、互相扶持、互相理解的基础之上,不是建立在金钱上,更不是建立在谁比谁强势上。一个女人,温情才是她捍卫婚姻的最好武器。

佳实好后悔,看着认真为她擦背的王林,心里充满了歉意。佳实幽幽地问:“王林,你是为了让我答应离婚才对我这么好的吗?”王林笑笑说:“怎么会,人们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以后我们即使不是夫妻了,还是朋友呀,你生病了,我应该照顾你。”“谢谢你,等我病好了,给你自由。”

王林以为佳实想通了,答应自己离婚了,他哪里想到,此时的佳实更不舍得放手了,他和小梦的感情注定也会更加坎坷。

(五)

王林在家里时,佳实嫌弃他没出息,王林离开了,她才明白王林在家庭里的重要性。尤其是生病的时间,佳实仿佛突然明白了金钱、地位都是浮云,有个知冷知热的男人才是人生最大的福气。因此,她要牢牢抓住王林,哪怕失去女人的尊严,谁让自己以前不懂珍惜呢?

王林尽心尽力、无微不至地照顾着生病的佳实,直到康复出院。王林拒绝了她的哀求和挽留,又回到学校。男人一旦飞出了婚姻的牢笼,很少会再飞回去的。以前,为了单位分房假离婚的,为了生二胎假离婚的,最后很多夫妻弄假成真,真的劳燕分飞了。王林伤透了心,不愿再和佳实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他和小梦都期盼佳实能成全他们俩在一起。

然而,佳实仿佛变了一个人,隔三差五到学校给王林送吃的送穿的,给人的感觉是贤惠温柔,浑身充满女人味。王林对她不冷不热,要知道,夫妻之间一旦有了隔阂,是很难回到从前的,何况,身边还有一个小梦呢。

小梦沉不住气了,她是真爱上了王林,彻彻底底爱上了。她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不能坐以待毙。对,给佳实写封信,劝她放弃王林。她斟词酌句,写成了一封信。

佳实大姐:

你好!

茫茫人海,我们以尴尬角色相识,但这也是一种缘分。我承认,现在我才真正爱上了你的丈夫,很爱很爱。我和他是心灵上的知己。你可能很恨我,但你有没有想过,你们为什么会有今天?我为什么会走进他的心海?是你像对待家里一块抹布一样对待他,不,其实还不如一块抹布,一块抹布你还会洗得干干净净。你伤害了一个男人的自尊心,伤得他体无完肤。我怜他爱他,我们都在错误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我会用我的温柔似水,用我的纯真情意,让他幸福一辈子。

那天,你误会我,打我,骂我,我不恨你!因为,就是因为你的粗暴,让我下定了决心,今生用我的爱温暖他。大姐,你俩与其这样不开心地勉强在一起,还不如离婚吧,财产都归你,我只要王林这个人。今后,他即使是一个乞丐,我也爱他,无怨无悔的爱他!大姐,成全我们吧!王林告诉我,说你把他扫地出门的时候答应过离婚。为什么现在又变卦了呢?其实,我能理解你,拥有的时候不觉得珍贵,要失去了才知道珍惜。也许你在和我暗暗较劲,觉得不能这么便宜把他让给我,你不想让我们称心如意。可是,你知道么?爱情是你失去的,不是我抢来的,更不是你让出去的。如果他爱你,我也抢不来。如果他不爱你了,你不让,他的心也飞走了。

佳实大姐,王林真的是一个很优秀的男人,我很欣赏他!请原谅我的自私,我一定要嫁给他。既然你不爱他了,那么就给他自由吧,我们一定会感激你的善良!孩子今后的归属,你们协商决定。如果孩子归王林,我一定会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她,不让她受一点委屈。如果孩子归你,我也一定会让王林尽一个父亲的职责。

大姐,对不起!我无心伤害你,王林的过去我无权参与,王林的明天我一定要陪伴。

小 梦

第二天一早,小梦托人把信送给了佳实,没有想到,中午的时候小梦就收到了的回信。

小梦:

你好!

来信已收到,真佩服你追求爱情的勇气!但请你把勇气放在追求别的男人身上,别做小三,破坏别人家庭!

我和王林结婚已经八年,有一个女儿,我和他都为这个家倾尽了心血。我们曾度过了婚姻最美好的时光,彼此熟悉到深入骨髓。这几年里,无论是谁生病,彼此都会陪在身边。陪在病床前的日子加起来比你们认识的时间还长。

小梦,你说你很爱他,你知道他爱吃什么吗?你知道怎么做给他吃吗?你口口声声说爱他,但我在青春年少的时候嫁给他,拥有无法磨灭的记忆,即使你能和他结婚,他心里依旧放不下我!而你们认识还只有一个多月,你没有经过婚姻,你知道什么是爱?你的爱还停留在言语上,停留在青涩的激情上。你用爱作借口,你的爱也太苍白!我承认,这几年我脾气不好,不尊重他,伤害了他,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反省自己!我们夫妻间的矛盾,我们会解决,请你不要搀和好吗?

小梦,我也求求你,离我的王林远点,我们的孩子不能没有一个完整的家。

小梦,那次打你骂你,是我不对,我在此向你真诚地道歉。但我郑重地告诉你,我会捍卫我的婚姻!

佳 实

看了佳实的回信,小梦知道自己遇到了一个强大的对手。她承认佳实说得确实有道理,譬如孩子的问题。自己到底该怎么做?离开王林,舍不得,而且爱是自私的。和王林在一起,孩子的问题究竟该怎么解决,况且,佳实是不会让我和王林如愿的。小梦遇到了人生一个强大的难题,一个很棘手的问题,还是让王林自己选择吧。

晚上吃过饭后,她约王林在学校的花园里见面。她把佳实的信拿给王林看,王林说:“小梦,这些年我已伤透了心,破碎的镜子即使粘到一起,裂痕还在,我和佳实不可能复原了。何况,我答应了你,就不会左右摇摆。至于孩子的问题,慢慢再想办法。今后无论是风是雨,亲,我们一起面对!”小梦听了王林坚定的话,感动地点点头,两个人紧紧拥在一起。

第二天上午,小梦一个人坐在办公室前,窗外,阳光明媚。温柔的阳光透过大大的玻璃窗,斜斜地爬到小梦的办公桌上。小梦正在桌前发呆,虽然自己和王林确定了恋爱关系,但别人会怎么看?父母会答应自己嫁给一个有妇之夫吗?王林该如何处理孩子的问题?唉,管它呢,车到山前必有路,只要和秦岭真心相爱,就一定能克服一切困难。想到这,小梦拿起语文书放到鼻子前,一股书香味沁人心脾。小梦嘴角上扬,端起桌上的茉莉香茶,抿了一口,目光幽幽地望着窗外。她的视野里,突然多了一个老太太和一个小女孩。

这个老太太和小女孩可能是经人指引,径直来到小梦的办公室。小梦刚想问她找谁,老太太说:“你是小梦姑娘吧,我是王林的母亲。”小梦赶紧说:“伯母好!”老太太牵着小姑娘的手说:“王露,问阿姨好。”“阿姨好!”小女孩怯生生地望着小梦,眼里像要流泪

王露?不用问,这一定是王林的女儿了,小梦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姑娘,我听说你喜欢我的儿子,他到底有什么好,年龄比你大那么多,又有孩子,你那么漂亮,今后一定会找到一个更好的小伙子。你们不合适,还是分手吧。”

“伯母,我和王林是真心相爱的。”

“我知道你们是真心相爱的,说实话,我也不怎么喜欢自己的儿媳妇,但俗话说宁拆一堵墙,不毁一段姻缘。姑娘,你愿意让别人骨肉分离,家庭破裂吗?”

小梦明知这一定是佳实找来的救兵,可面对王林的母亲,自己又能说什么呢?

正在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刚才胆怯的王露突然跪在小梦的面前,哭着说:“阿姨,我求你了,放了我爸?把爸爸还给露露好吗?我给你磕头。”说着,真的磕起头来,稚嫩的脸颊淌着两行珠泪,真是可怜。

小梦心如刀绞,连忙把王露扶起,老太太说:“姑娘,你就答应孩子吧,我也给你跪下。”说着就作势要跪,小梦赶紧拦着,连忙说:“伯母,我……我……答应你!”说完,咬咬牙,便泪如雨滴。

要知道,如果换做威胁利诱,小梦绝对不会放弃这段感情,可看着这一老一小可怜兮兮的样子,小梦真的乱了方寸。她的心底响起了这样的声音:王林,我的爱,原谅我,咱们来世再聚吧!

(六)

王林和小梦的感情在当今的社会还不被大多数人所理解,无论是什么原因,人们还是不能接受这样的情缘。这就像身处婚姻城堡里的人,虽然知道自己的婚姻不美满,却又无可奈何的原因。舆论谴责的无情、道德规范的约束、父母孩子的牵绊等等原因禁锢了人们的思想和行动。尤其是女人,有的每天生活在痛苦之中还要忍辱负重,为了孩子有一个完整的家。这种责任感,虽然让人肃然起敬,但又不能不令人感到悲哀。王林想冲出这样的樊篱,和小梦演绎一段传奇爱情,谈何容易!

一老一小走后,小梦陷入深深的痛苦之中,她答应王林的母亲离开王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其实很难。女人和男人不一样,女人一旦爱了,就会爱得死心塌地,无怨无悔。小梦真是不甘心就这样离开王林,但又有什么办法呢?

小梦趴在办公桌上,心想,自己也许和王林真是有缘无分,这份不被祝福的爱就如在雾霭之中看不到前路一样。想到这,她深深叹了口气。正在这时,戴着金丝眼镜,有些书生气的校办秘书小李推门走了进来,笑着说:“小梦老师,校长让你到校长室去一趟。”

小梦推开校长室的门,商校长一边笑眯眯地招呼小梦坐下,一边给小梦倒了一杯水。小梦客气了一番,问:“商校长,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商校长沉吟了一下说:“刘老师,你这段时间,大家反映你的能力不错,学生们都很喜欢你。不过,我听有人说,你和王林的关系非同一般,有这回事情吗?”小梦不知该如何回答,商校长接着又说:“王林是个非常优秀的男人,更是个好老师,教学能力强,有组织能力。教育局领导和我打过招呼,准备提拔王林做副校长,组织部门也正在考察他。小梦,你知道,盯着这个位置的人不止一两个,如果有人把你和王林的事情捅到上面去,我怕会影响王林的前途。”小梦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连忙说:“商校长,你别听他们瞎说,我和王林的关系就像是兄妹。何况,这个星期结束,我就要离开这个小镇了,去石家庄,以后就不会回来了。”商校长连忙说:“那就好。”

告别了商校长,小梦回到了宿舍,她把头埋在枕头大哭一场。她这回是真的心灰意冷了,无论如何,自己也不能自私到影响王林的前途。为了王林的将来,还是把那份爱深埋,把伤感留给自己也很美!小梦擦干眼泪,来到办公室,打开电脑,在博客上写下一串优美的文字:怪就怪那多情目光,灼热了我的胸堂,我伸长了手臂,也触不到你的身旁。如果可以牵着你的手,慢步,让一切定格成一片霞彩,这将是我永久的依赖。

星期天的早上,小梦约王林去登山,她很早就起来,描眉、抹粉、涂唇、挑选衣服。她要给王林留下最美的倩影。

巍峨的大山,游人如织。小梦和王林肩并肩,手牵手,享受着这美好风景,小梦深深吸一口气,静静小鸟的鸣叫。突然,小梦冲向山顶,大声地欢叫着。王林紧跟其后,在大山的怀抱中,他们紧紧相拥……

此时的小梦,心里却是满满的幸福和甜蜜。她双眼迷离,复制着王林的影子,她要把王林的形象永远粘贴在心的深处。小梦好兴奋,不停地笑着、叫着、跳着,王林被小梦深深感染着,也像个孩子,围着小梦蹦着、跳着、笑着……

他们近乎疯狂地挥霍着这幸福的时光,离开山顶,小梦把能和王林做的事情都做了:吃烧烤、喝冷饮、拍大头贴、逛街、烛光晚餐、K歌……直到筋疲力尽,还意犹未尽,牵着手来到宾馆,开房,开夫妻房,只有一张大床。

两个人洗完澡后,相拥而吻。此时,小梦如芙蓉出水,浑身洋溢着沐浴露的清香,充满着诱惑。

两个人歪倒在大床上,王林吮吸着小梦爽滑的舌尖,双手不停地在小梦柔软的肌肤上滑动,掠过高山、滑过平原、在峡谷里盘旋……

小梦的身体像被一团火包围着,呼吸越来越急促,最后感觉自己完全窒息,王林吻着她的耳尖,轻声说:“宝贝,给我,我要你……”当金针刺进花蕊的瞬间,伴随着一阵刺痛,小梦清楚地知道,女人最宝贵的那层东西没了……她的眼角流出了泪水,是幸福?是满足?

亦或是悲伤?

王林慌了,他看到了床单上分明盛开着一朵花,红色的花,如同宣纸上晕染出的一朵红玫瑰。

“亲,你是第一次?”小梦娇羞地点了点头。

“亲,谢谢你,我会对你负责。”

小梦突然幽幽地说:“如果不是第一次,你就不负责任了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亲,我的意思是说,我一定要给你一个幸福的未来。”

“亲,我是自愿的,不用你负责,谁让我那么爱你呢”

王林紧紧抱住小梦的胴体,坚定地说:“小梦,相信我!”

云开雨散,欢爱过后,两个人一直就这样紧紧地抱着,王林渐渐进入了梦乡。

小梦看着王林梦中幸福的微笑,不禁悲从心来。她多想就这样和心爱的人地老天荒。可不是不想爱,不是不敢爱,怕只怕只留下伤害。亲爱的,永别了。如果有下辈子,让我早点遇见你。

小梦娇小的身躯慢慢从王林的怀里钻出,悄悄地走了。

王林醒来,外面已是艳阳高照,更是一片鸟语花香。桌子上留下一张小梦含泪写的便条:亲,我走了,感谢你给了我幸福的二十四小时。来生,我一定早点出现,做你的新娘……

王林发疯似的喊着小梦的名字,冲出了房间。

(七)

早上醒来,小梦悄悄走出了宾馆,打的奔车站而去。在出租车里,小梦泪如泉涌。她在心里默念:“王大哥,原谅我不辞而别。我怕你醒来,我会下不了决心。我怕我管不住自己,就这样和你缠绵一生。也许我们真的是有缘无分,苍天不佑。在我们相爱的这段时间,感谢你对我的照顾。你给了我人间真情,我不后悔爱上你!我们都有太多的东西要顾及,天意弄人。别了,我亲爱的人!”

来到车站,买好票,上车前,小梦一次次向来路张望,心里充满了矛盾。她希望王林能找到这里,把自己留下。她更怕王林找到这里,那样,自己就永远也走不出王林的目光了。当汽车驶离了车站,小梦的心慢慢沉了下去。看着路边的景物快速的倒退,她忧郁的眼睛再次涌出泪花。别了,美丽的小镇,别了,我心爱的人。

这段日子,留在心灵深处的只有王林一人。现在,爱是不是也画上句号了?想到这,小梦珠泪纷飞。

这就是现实,这就是生活,谁也没有办法改变。因为,他们的爱不符合所谓的道德规范,更不会被世人承认和祝福。那些高喊捍卫婚姻的卫道士们,谁会谴责佳实的专横,谁会在乎王林的痛苦,谁会理解小梦的真爱?他们只会说:小三可耻!

一路上,小梦的电话铃声一次次响起,她一看是王林来的,就拒接,后来干脆关机了。

来要石家庄,小梦到移动公司买了一个新手机号,前面用的手机卡里还有很多话费,但为了防止王林给自己打电话,只好暂时不用。她用新卡给和她要好的小唯老师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一定保守秘密。

王林早上醒来,已是艳阳高照,看了小梦留下的便条,心如刀割。他冲出宾馆,一遍遍呼喊小梦的名字,回答他的只有汽车的鸣笛和街上行人的喧嚣。他又一次次拨打小梦的手机,耳畔传来的都是“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王林失魂落魄一般来到学校,倒头睡在床上,泪眼朦胧。

失去小梦的消息,王林就像生活中失去了阳光,只有冰冷,只有哀伤。睁开眼,是小梦;闭上眼,还是小梦。每一个寂寂的夜晚,那段幸福到窒息的回忆,美到让人痛心的画面,依然在心畔,挥之不去。他只好用眼泪一遍遍地深深擦拭,麻木着。他用手机一条条给小梦发送着信息,尽管没有回音,但他还是每天时不时地下意识地掏出手机,看看有没有小梦的回信。半个月过去,王林就这样一天天度过。小梦的离开已经变成王林心底的一道硬伤,难以愈合。

不久,王林当上了副校长,佳实从学校拿走了王林的行李,王林重新回到了那个家。但从此,王林只知埋头工作,失去了欢笑。

佳实确实改变了许多,但她只拴住了王林的身,得不到王林的心,因为,王林的心永远留那个夜晚,不,他的心也被小梦带走了……

双休日,王林坐上了开往小梦曾经就读过的大学的汽车,以便从学校老师处找到小梦的消息。当他风尘仆仆、满怀希望来到学校时,老师和一些同学没有人知道小梦去了何方。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两个人在不同的地点,有着一样的思念,只是时空中,痛苦的思念一次又一次地折磨着这两个人。

小梦曾经用别人的电话打给王林,只是为了听一下王林的声音。当电话里传来王林急促的“喂,喂,你是小梦吗?”的声音,她就迅速挂上了电话,泪流满面。她知道王林还记得自己,她已经很满足了。她也知道王林一直在不断地找他。

一个星期天的下午,小梦照例在学院宿舍里放飞着思念,她知道王林没有离婚,又回到了那个家,但不知他过得怎么样。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手机铃声响起,是小唯!小梦迫不及待按下接听键,耳机里传来小唯惊慌的声音:“小梦,王林出事了,在医院里,你快来!

”小梦赶紧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小唯说:“早上,王林又出去寻你,因为失魂落魄,在路上被汽车撞了,已经不行了。”小梦问清了所在医院,疯了似的跑下楼,坐上了回小镇的动车。

当小梦赶到医院的时候,她知道,一切都是真的。走廊里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哭声。推开病危病房的门,王林的女儿在床前撕心裂肺地喊着爸爸,佳实也在抹着泪。小梦看到了那张脸,以前那么英俊的脸,现在已经血肉模糊。王林双眼紧闭,只剩下微弱的呼吸。

“王大哥,我回来了?睁开眼睛好吗?我是你的小梦,求求你,说句话,你的梦来看你了,你不是想我吗?你快睁开眼呀!”小梦撕心裂肺的呼喊着。

仿佛听见了,听见了,王林的眼角挤出了一滴泪,嘴角抽动了一下就停止了呼吸。

“王大哥,你在等我吗?知道我来看你了,你才安心地走了,是吗?可你知道,我有多么痛苦吗?”

“王大哥,你在报复我吗?你在报复我当初狠心离开你,是吗?所以,当我来到你面前时,你生气地离开我,让我痛苦一辈子?王大哥,你怎么这么狠心呢?” …… ……

佳实哭着说:“其实,开始我同意离婚的,后来又舍不得他,早知道有今天,我……我就……”

小梦如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回到石家庄的学校。突然,她想起了什么,对,手机卡,以前的手机卡。她哆嗦着换上以前的手机卡,开机后,她的心碎了一地。

整整326条信息!

小梦一条条翻看着浸着王林用泪水和思念发出的信息:

“梦,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呀?快接呀!”

“梦,你在哪里呀?”

“梦,你知道我在想你吗?

“梦,为什么还不开机呀!”

“梦,我帮你一次充了300元,你快开机吧!”

“梦,别人说你去了别的城市,你到底去哪里了?”

“梦,我当上副校长了,你不祝贺我吗?”

“梦,我不逼你和我结婚,我只要知道你在哪里,告诉我好吗?”

“梦,今天我接到了一个电话,但电话里没有声音,我知道是你,是你吗?”

“梦,我要崩溃了,你回来吧,回到我身边吧,我想你,我需要你!” …… ……

小梦一遍遍翻看着王林的信息,伤心得几乎停止了呼吸。

王大哥,天堂里冷吗?我很想念你。前世太短,今世太苦,我失去最爱的你,从今以后,我看不到你的愁绪,你也看不到我的哭泣。漫漫人生路,秋水长天,我与谁共赏?浩浩红尘,烟波千里,良辰美景如虚设,青鸾何许?诗成怎寄?落花飞絮成春梦,为谁情种?便纵有风情万千,也是阴阳永相隔,更与何人说?王大哥,我们无法相守一生,那是命!那就让我一个人承受孤独。

王大哥,下辈子我们一定会相逢,如果你问我愿意嫁给你吗,我会兴奋地说:亲,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

湖面上的女人

大学毕业小峰有了一份稳定的工作。由于工作出色,人也长得帅,单位里的女孩子都为他着迷,好多女孩子都想做他的女朋友。他每天都淹没在女孩子的香水味里,眼前是虹影摇曳,月色撩人。不久,一个身材高挑,面容姣好,笑起来有些羞涩的女孩子映入了他的眼帘。她是杏花,是唯一一个躲在角落里冷眼看他的女孩。他有些纳闷,更有些好奇,他决定走进她的世界,去了解,去俘获这个与众不同的姑娘的芳心。

小峰有意无意去找她说话,可她对他不卑不亢,既彬彬有礼,又保持一段距离。任风多么殷勤,对她多么关注,杏花总是笑一笑,埋头书案,他真是伤透了脑筋。

情人节到了,小峰买了一束玫瑰,在众目睽睽之下很绅士地送给了杏花。没有想到,杏花只是说了句谢谢你的花,就把花随手放到办公桌上,又埋头看书。看着旁边的同事投来的嘲弄的目光,他的脸上火辣辣的,心里那种征服欲却更强了。

小峰一天都没有放弃对她的追求,转眼一年过去了,收效甚微。杏花和他虽然有说有笑,却总是若即若离。

杏花是农村长大的,农活样样会干,有一次小峰去看望杏花生病的父亲,杏花亲自直到那件事情的发生,杏花才真正答应了小峰的求爱。

那一天,几个小混混调戏杏花,小峰刚好经过,上前制止,这几个小混混不但不收敛,转而对杏花污言秽语。

小峰大声呵斥这几个小混混,上演了一场和电视剧里雷同的却是实实在在发生了的“英雄救美”的武戏。搏斗中,小峰挂彩了,受伤了。那段日子里,小峰不但有了口福,吃到了杏花家养的鱼同时也收获了爱情。

一年后,小峰和杏花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了。婚后的生活真是蜜里调油,小峰的胃每天都享受着不同风味的佳肴。小峰觉得自己好幸福,好幸福。

可慢慢的,小峰习惯了杏花的好。杏花的付出,小峰已司空见惯,认为杏花的付出是理所当然的事。

结婚后,杏花变成一个恋家更爱家女人。夜晚,小峰躺在床上,杏花也不在家,她就划着小舟,在自家的湖面上照看鱼儿,她担心有人会偷鱼。一回到家,躺在床上,身上一股湿漉漉湖水味,小峰就感觉自己就像躺在湖里。

原来,婚后,杏花想自已创业,就辞去了工作。因在娘家时有养鱼经验,她就包下一个几百亩的池塘,开始创业生涯。

男人善变的是心。单位来了一个实习女孩,一双媚眼勾魂蚀魄,青春的胴体散发着迷人的味。小峰着迷了,很快就和那女孩天天在一起,小峰喜欢上了香水的味道,逐渐忘记了那曾经让他很享受现在又常常在湖面上的女人。

小峰的谈吐幽默,风度翩翩,有成熟男人的魅力,女孩很着迷。

一天,女孩约小峰去爬山。欣赏着满山青翠,闻着女孩身上的香水味,小峰意乱情迷。雷声轰鸣,一场大雨让他们成了落汤鸡。

山洞里,湿透了的衣服紧贴在女孩的身上,让女孩的胴体变得玲珑浮凸。小峰看得血脉喷张,隆隆的雷声吓得女孩扑进小峰的怀里。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错误的两个人做出了错误的事情……

山洞外面的雨声竟淹没在山洞里面的靡靡之音里。

小峰和女孩同居了,回到家杏花提出了离婚。和女孩同居的日子,像春天娇艳的花绚烂而美丽。女孩不会做饭,不懂厨艺。她的身上没有湖面上的味道,只有好闻的香水味。

有一天晚上,小峰骑着摩托带着她下馆子,回来的时候,出了车祸,竞摔断了腿。

吃腻了医院里的病号饭,小峰竟想起了杏花以前做的醋溜鱼。他对女孩说,你能下厨,为我做醋溜鱼吗?女孩笑着答应了。

女孩回来,从食盒里端出醋溜鱼,小峰夹了一点放在嘴里,味道不错。小峰笑着问她:是你亲自做的吗?女孩笑着点点头。小峰满面堆笑,心却知道,女孩在骗他。

躺在病床上,小峰想起了从前,下班回到家,小峰总是抱起儿子亲一亲,然后坐在凉椅上看电视,妻子在厨房里忙活,做好多好吃的菜肴,妻子总是把饭盛好递到他的手上。而他却对着妻子大声吼:你就那么贪恋厨房,贪恋湖面吗?我找的是有情趣的妻子,不是厨娘,不是一个整天只知道晚上跑去抓偷鱼的女人。

离开的这段日子,儿子长得可爱吗?杏花是不是还每天晚上都还去湖面上?小峰忍不住打了个电话给杏花:我想回家,可以吗?杏花拒绝了他。

小峰失望了,每天都在心里回忆着从前和杏花的点点滴滴。

女孩终于耐不住医院的寂寞,把小峰一个人扔在医院,自己和朋友快乐去了。

小峰心里很后悔,很难受。就在他绝望的时候,杏花推开了病房的门。

杏花的出现,整个病房为之一亮,她穿着漂亮的连衣裙,身材高挑,有着少妇迷人的风韵。身上隐隐地逸出香水的淡香,一如他初次见到她时的样子,身上已经没有了他烦过厨房的油烟味和湖水味。

回到阔别已久的家,家里已经没有他熟悉的烟火气息,为了去接他,杏花把孩子暂时送到母亲那里,临时带两天。小峰对杏花说:你可以再为我做一次醋溜鱼吗?杏花答应了,就到自家湖里,捞起新鲜的鱼,熟练地系上围裙,杀鱼,去鳞,剖肚……二十分钟后,一盘色香味俱佳的醋溜鱼放在了小峰的面前,小峰夹起一块,泪模糊了他的双眼……

小峰不知道,这个湖面上的女人,还会接纳他吗……

《捻梅为魂》出版文友妙文集锦贺艳阳女士新著出版

◎ 吴昌发

东山倩女艺超群,独向寒梅问国魂。

开卷馨香兰蕙茂,西陵文苑起长云。

贺艳阳女士新著出版

◎ 王树良

谁将梅蕊捻为魂,始信袁家自有根。

忽报东风花信动,新裁冰梦带香痕。

贺艳阳《捻梅为魂》付梓

◎ 马福崇

一树红梅映彩霞,蕙兰山水育奇葩。

冰清玉洁幽香溢,借得春风入万家。

贺艳阳新书《捻梅为魂》付梓

◎ 周杰民

捻得清香入粉笺,梅质冰心凑锦弦。

为织兰山追月梦,魂牵笔舞证华年。

贺艳阳《捻梅为魂》付梓

◎ 周光辉

斜立身躯挺瘦枝,春花秋月总痴痴。

爱伊三九芬芳尽,独放幽香一段诗。

《忆江南》贺袁艳阳新书付梓

◎ 周胜辉

拈梅手,勿使粉团儿。一纸蜀笺书锦绣,数行徽墨

赋诗词,相映两生辉。

咏梅贺袁才女

◎ 廖迎春

信是兰台锦绣根,寒香一缕捻为魂,

经霜更胜寻常色,占得华章旧有痕。


贺袁艳阳《捻梅为魂》付梓

◎ 胡庆宏

清新淡雅一枝梅,沐浴春风信手栽。

啼血杜鹃声自远,蕙兰山下暗香来。

贺艳阳《捻梅为魂》付梓

◎ 林志谋

寒梅细捻袖盈香,觅得诗魂月满堂。

笔下奇花呈异彩,文坛又见好春光。

七律·咏梅 并祝袁艳阳女士书付梓

◎ 李文涛

()

常慕易安词婉丽,今怀恬淡捻梅魂。

蕙兰山下才华妹,我盼嘉书也叩阍。

()

瑞雪飞花瘦几枝,蕙兰山妹总情痴。

折梅魂梦传佳话,捻作幽香一段诗。

贺袁艳阳《捻梅为魂》付梓

◎ 刘兴仪

三友之中尔独妍,迎寒斗雪立霜天。

娇容不乏仙风骨,墨客吟诗唱百年。

贺袁艳阳新书付梓

◎ 徐其江

雪里英姿孰与论,漫将清气贯乾坤。

缤纷犹待春消息,一瓣飞来入画魂。

贺袁艳阳女士《捻梅为魂》出版

◎ 彭绍祥

玉骨冰肌万缕情,宜诗宜画品犹贞。

风寒更有馨香溢,雪冷真无玉蝶争?

已把芳心藏旧岁,应将春梦托庄生。

欣荣一曲红尘恋,正是枝头疏影横。

贺袁艳阳《捻梅为魂》出版

◎ 关琼

翰墨凝香成著,尽把清新相吐。

试问捻梅人,却道春心何许。

魂注,魂注,撩起芳菲无数。


◎ 汪正东

满岭梅花映雪红,芳姿不与百花同。

天寒地冻香依旧,敢向西风绽俏容。

卜算子·贺袁艳阳女士散文集《捻梅为魂》出版

◎ 鲍海涛

白雪乃知音,

怒放须仙境。

每到春来便隐居,

懒向繁华逞。

已许作梅妻,

只待林和靖。

任是孤山人也孤,

相照花间影。

贺袁艳阳女士《捻梅为魂》出版(新韵)

◎ 袁仕宁

桃李芬芳春斗鲜,娇娘恬淡蕙兰山。

耻和百草争阳艳,隐雪藏香意愈坚!


后 记

惠兰山脚下长大的女孩,在惠兰文学社的熏陶下,一步一个脚印,终于长大了。成为如梅般的女子,散发出淡淡的馨香。

《捻梅为魂》是天涯在文学道路上一个驿站。天涯也是一个坚守着文字,爱着文字的人。

感谢周光辉校长,王红灯书记,罗登廉主编在百忙之中为《捻梅为魂》作序。感谢默默关注天涯,帮助天涯的一群友人。

在人生最寒冷的季节,有这么多人的温暖,天涯便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一路清风绿荫浓,山村遥望画图中,忽闻栗林莺鹂语,传奇惠兰各不同。天涯在惠兰山脚下,走过了美好的初中时代。那时便对美妙的文字情有独钟。也在我的老师的推荐下,加入了惠兰文学社,成为当时最小的社员。那时,天涯就是一个热爱文字的人。在学校里,喜欢借各种书藉阅读,看到喜欢的文字就会牢记于心;在大街上,看到别具一格的广告语,也是记了又记,然后写在自己的日记本上;听到一些美好的歌词,也会很快记住……总之,对于一切美好的文字,就会产生浓厚的兴趣。

最羡慕别人能在各种报刊杂志上发表自己的文章。

于是,也常常自己练笔。《捻梅为魂》中《乡村的黄昏》便有那时作品的影子。《你在他乡还好吗》也是那时的故事。在《奶奶的小屋》里酝酿着我写作的源泉。奶奶是旧社会的知识女性,她出生于地主家庭。她毛笔字写得好,花画得妙,对于中医知识懂得多,她是织布高手,炒菜妙手……但凡是女人做的各种事情,似乎没有一种不会。在天涯的记忆中,她是无所不能的一位女子,只是在万恶的旧社会,成分不好而已。她教天涯写字,画花,教中医知识给天涯……在她的影响下,天涯成为一位热爱各种文字、热爱医学知识、热爱生活的人。于是,便有了《梦绕袁家山》。在梦中,袁家山那高大而又老得只剩桩的枫树,低矮的小屋,发黑的木器……那《大山里的姑娘》,依旧《红袖飘香》。还有那《酒过三巡》的故事,这一切,便是天涯《童年的回忆》。

最希望自己能像那些文人一样,拥有自己的文集。

多年以后,天涯走上教育行业,经历各种生活磨砺,感受各类艰辛。可无论在何时,在何地,仍不放弃对文字的热爱。都说兴趣是最好的老师,的确如此。看到喜欢的文章,也会写出读书笔记,曾统计,一学期总能写出五万字左右的读书笔记,这是天涯生命中的奇迹。

风雨不移地坚持,常问自己《阳光书吧,今天你去了吗》,总觉得这些文字就是我生命的一部分。在各种场所看到一切美好的文字,我都会停下匆忙的脚步,感受他的神韵。《掬一缕春风》,在《茶花园中守候》,与柏字塔《相逢在春天》。《我与大别山文学不了情》之后,《指间文字》便如流水般流出。《走过映秀》,《走近九寨》,《路人》这只是《岁月中的点滴》。独倚寒窗,看梅花傲雪绽放,于是,天涯便那雪中红梅,一路艰辛一路歌,《捻梅为魂》,天涯就是拥有梅一般灵魂的女子。

天涯是一个坎坷的人。出生在封闭的小山村,上小学时,父母就看中了缝纫师傅的行业,几次三番想让天涯学这个行业,不用读书,只有奶奶坚持让天涯继续上学;姨妈家没有女儿,父亲要把天涯送给姨妈家,也只有奶奶坚持不送;再后来,村里许多人去东莞打工挣了很多钱,父母又说让天涯跟她们一起去打工,仍然是奶奶坚持让天涯上学读书。

少年是在四叔和四婶家长大的。他们待我如亲生女儿,无论是说话做事从来没有将天涯当外人看待。在他们的爱护下,我走上了自己梦中的职业,成为一名教师。总记得,第一次去学校上班,唯一看着我背影上车的,还是四婶。她的眼神中,是过多怜悯和依依不舍。在外的日子,也是四婶一次又一次的与我联系。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她又为我的婚姻操着心。

人到中年,婚姻的坎坷又让天涯彷徨和孤寂。N多次的梦中,听到儿子的呼唤,听到儿子的哭泣,N多次的梦中,自己在哭泣,直到哭散梦,哭醒自己。回到现实,擦干泪滴,天涯依然笑着面对。现实中的天涯仍旧是一个活泼开朗,在人前乐呵呵的自己。走近天涯,便有了《菜籽女人》的故事。

如今,那些高不可攀的理想和童年如同那些高不可攀的大树一样老去,枯萎在世俗的风里。借助拐杖我会走回童年的路线,借助胃痛我找到饥饿的记忆,借助《捻梅为魂》,我已不再孤寂。

梅一般的女子,山一样的朴实。拥有文字,天涯不再空对冷衾叹,不再有两行珠泪;拥有文字,天涯也不会借三杯淡酒,滴滴入愁肠,更不会是憔悴的模样,慢慢结成霜;拥有文字,也不再六神无主,孤独中摇晃;拥有文字,天涯便拥有了一切。

作 者

2015年春于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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