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我们都要过许多饶有趣味的节日,为生活积累了值得纪念的时刻。今年我过了个别开生面的国庆节。如今随着时间的推移,欢乐的趣味不仅没有淡化,反而幸福感越来越浓,越来越有种和朋友分享的欲望。如骨鲠在喉,不吐不快。于是我忙迫迫地写下了如下的话。
一、秋色袭人
一号上午九点,我兴高采烈地和原麻四中2011届校友,来自深圳的商小康和来自应城的张中花小两口,结伴而行,前赴木子店过国庆节,去长岭关看热闹,到吊桥沟爬山去哟!
这一去呀,百里秋风,十家贵客,一沟风景,狂欢瞎野,玩了个“儿不知也”,真的感觉和温馨和勇敢和爱心撞了个满怀,暖暖的,甜甜的,韵味无穷。
阳光灿烂,桂子飘香,天高云淡,神轻气爽。
一路上,下有绿荫护道,上有白云擎天。车辆穿梭,路人繁忙。田野里水稻花生收割已毕,农夫们个个喜气洋洋。别山秋景,红黄蓝绿,远近高低,美不胜收。高处阵阵松树摇青,路旁蓬蓬板栗献果,山崖粒粒油茶籽熟,阡陌处处游人如鲫。叫人不叹也惊,不醉也晕。麻东大地美丽的山河正在献媚争宠,招惹游人。“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桔禄时”,实乃春华秋实,好一一道“天凉好个秋”!
汽车在公路上愉快地飞奔,既不理睬沿途的美景,也不慢怠车内的行人,可也丝毫不体谅我欣赏这自然景色的轻松愉悦,更不懂我希望它慢慢爬行的“不可告人”的心情。
二、十年前的回忆
穿过了号称“华中第一隧道”的大别山隧道,很快就到了鄂东重镇木子店,一个我熟悉而钟情的地方。
想那十年前,我就在这里浪漫地边教书,边游玩,结结实实地欢度了我那两年珍贵的退休生涯。
曾几何时,几乎这里每一个山头都被我踩在了脚下,如“撂儿岩,仙人座,糍粑岩,周铁岗”,尤其是麻四中所在的那一波三折巍巍独立的乌龙岗等等。我的脚步丈量过当年山大王的寨墙,我的双臂抚摸过那寨墙上雄伟的山门。我还带上相机,给半山腰那人迹罕至的破庙里的三尊白玉菩萨拍过玉照送过祝福,求过福音。那种单人独马的的登山又有趣又刺激,吸引我不知道多少次钻过刺捕笼,多少次溜过青石板而磨破了屁股,记不得多少次脚陷泥潭不能自拔,也记不得多少次我那不争气的衣裳被撕扯成了千苍百孔的“麻布袋子”。可我并没有因此而退缩,反而兴趣越来越浓,孜孜以求,乐此不疲。大概就因为我是属猴的,“性本爱丘山”。每到一山,我都在丛林中辩认过枯藤怪树杈丫,在野草丛中采集过闲花异草药芽,在挺拔的松树丛中捡拾过山菇木耳地道皮,在荆棘密布的灌木从中摘过毛桃甜柿苦李酸杏;偶尔还淋过飞流直下的瀑布,不时趟过潺潺腻腻的小溪,小溪石缝边也曾逗惹过憨态可掬的娃娃鱼,树荫下也曾守望过慌里慌张的松鼠。肚饿时随便啃几口自带的干粮,口渴时饮过小溪里“有点甜”的农夫山泉。啊,这些往事大多也就是发生在和今天一样可爱的秋天。往事如烟,好叫我悠悠神往啊。
这里是巴河的源头,山间有成千上万的溪流。河里面清水流,小鱼游,水草在碧波中徜徉,白鹭在河堤边翱翔,无论哪儿的水都清澈见底,水中的鹅卵石粒粒颗颗,清晰可数。我算是个城里人,这种景像让所有的“城里人”一看到就会欠的浠涎。清澈的河水四季潺潺而过,既不喧嚣,也不枯竭。沙滩上留下了我那两年看流水,蹬浑水,数游鱼,捡贝壳的无数足迹。
当时这里的每一条街道我都经常熟练地穿行,几乎每家商号我都能叫得出名字。街头巷尾的那些摆摊的大叔大妈很多人都认识我这个白头翁,这些诚朴善良的山里人纷纷成了我的朋友。每每我要从他们那儿买点野味山货什么的,他们都会格外友好地给我优惠,即使白送甚至倒贴也不在乎,还要说那东西是他自产的,本就没有花钱。他们有时还会惹着我一起聊天,我们天南海北地瞎扯,从东八奎的风土人情,淳朴善良,崇文重教,热情好客,到夏斗寅功过轶事,“斗寅乡”牌老米酒,到山河的民间传说,学生们甜酸苦辣,农夫们劳动生活的喜悦艰辛,到他们那些邻里纠纷,扯筋拉索,什么鸡毛蒜皮的趣谈,几乎无所不及,显得意外的亲热。我就是爱听这样的“无稽之谈”,听得津津有味,感到乐在其中,每每流连忘返。
我永远也忘不了那次买桃子的“风波”。那位大嫂头天傍晚以特别优惠价,两块钱卖给我三四斤桃子,便宜得我还真有点不好意思。可万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她跑几里路,也不知道是怎么找到了我在四中的住处,专程跑来,脚还没跨进门就说“我昨天一路走一路想,越想越感到我不该收你的钱,那些桃子本来就是最后卖不出去的剩货。”说完这句活,她把昨天我掏给她的那两块钱,另外还有一包更新鲜的仙桃,迅速地甩到我的桌子上,转身就走了。等到醒过神反应过来,我才想到应该把这钱还给她。可等我出门去追时,无论怎么东张西望地搜索打探,早就看不到她的身影了。莫非她早就意识到我要“追”她?
天下哪有这样做生意的!我心潮起伏,百感交集,热血难平,觉得自己简直是来到了《镜花缘》里的那个“君子国”,或是来到了另一个世外桃源。无限的心思无法找到形容的词语,特意写了一首小诗来抒发心中的感慨。我当时是这样写的,十年了还清清楚楚地记得:
我望望山,问问天,问问天,望望山,面对上天和大山,自惭形秽,只有兴叹了又兴叹:
自古奸商唯利图,谁经卖主送回酬?
君看山间爷大婶,仙桃倒找谢老刘!
啊,今天再次光临这样的福地,重温昔日的旧梦,叫我怎能不感慨万端,意不能休!